黑锅(928)

简凡手交叉着握着,说这些的时候没有兴奋,没有像以往一样为自己的新发现兴奋,只是疑寞重重而且有几分惋惜,如果早一点想到这个方面的话,或许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了。

秦高峰听得微微点头,隐隐约约也揣摩到了这一点,不过是在吃了个大亏之后学乖的,听着来劲了,看着支队长也是沉思,接着话头问了句:“你觉得,会是什么?”

“不知道。”简凡面露难色,不敢再信口开河了。

三个人,面色凝重地相互看看,开始有点一筹莫展了,沉吟了半晌,秦高峰点着烟,长长地吸了一口,嘴里鼻孔里哧哧地冒着烟,伍辰光呢,却是狠狠地把烟屁股摁进烟灰缸里,恶声恶言地说了句:“动用了上千警力,要是没有吃里扒外的败类,这帮王八蛋哪逃得出去……抓不尽的王八蛋。”

说得有点火气外露,可同样也有几分力有未逮,一个小小的支队,对于已经脱逃出境的嫌疑人明显是鞭长莫及了。

不过这一句露出来的愤慨和怒意倒让简凡心里微微一动,这个奉行小团体主义的伍支队长最起码不会和犯罪份子拉帮结伙,一念至此,把想了很多天的想法说出来了:“我觉得也不一定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句如雷贯耳,秦高峰和伍辰光都瞪着眼惊讶地看过来,只见得简凡依然是轻声慢语道着:“……我学做饭做了二十年、学办案不过一年,对于做饭的感悟比其他要深,俗话说,谋一餐者为厨、谋一世者为师。这里面有一个眼光长短的问题。我觉得前一段我们的失误主要还是眼光放得有点短浅了,只盯着文物走私这一条线、心里是怀着一种复仇的心态在层层剥茧寻找杀害曾国伟的凶手,凶手是仝孤山这一点已经没有疑问;但真正的凶手呢,我想没有那么容易被我们找得出来,设计这个盗窃案的人、为嫌疑人保驾护航的人、这么多年一直掩盖真相的,都是这起罪案的真凶……这些真凶现在在干什么?很多年前可以设计这个胆大妄为的案子,单从文物走私这一点上来说,其实经过十年的发展,就咱们省几个盗墓多发的地市,已经挖不出多少有价值的文物了,在财源相对枯竭的情况下,没准他们会想其他途径;如果发现了来钱更快、更安全的生意,那就更容易转行了,十几年前就敢杀人越货,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不敢干?”

“你什么意思?”伍辰光听得还是两眼一抹黑。

“我在说办案的方向。”简凡解释道。

“有么?”伍辰光看看简凡,再看看秦高峰,有点未解。

“一个字:钱。”简凡撂出主题来了。解释着:“世事难行金作马,钱能通鬼神、更能动世人,文物走私说到底是一个宗旨:钱;他们不管千变万化还是难离得了这一个字:钱;不管是买通我们内部的人、还是想招兵买马扩大团伙,同样需要钱;甚至于他们策划脱逃,没有钱办不到这个事……我研究过李三柱,我觉得这个人应该比仝孤山更难抓,他的基本身份就是一个农民,就是穿山越岭靠盗墓吃饭的家伙,又蹲过几年大狱,反侦察意识强过普通的罪案嫌疑人,而他生活的地方呢,又恰恰都是我们警力排查的盲点,从12.26文物案他带伤脱逃就看得出来,我们到现在为止不知道他是怎么逃走的……我觉得与其这样被人牵着鼻子走,不如一下子撬到他们的根上,原来一直觉得古董货物是他们命根,现在看样这个想法是错误的,没有动了他们的根本,而且事情只有再一再二,挖了人家两次,再挖估计也不可能了。”

“这点已经印证了,两个抓捕组在云城一带查访了二十天,毫无所获……依你的想法,查钱,也就是查非法资金,这点可有点跳出咱们的专业了,没有立案、没有原告,没有方向,要查谁、怎么查、查到什么地步,这比抓李三柱的问题还大。”伍辰光若有所思地说了句,虽然觉得简凡说的有理,可毕竟谈起来有点空泛了。

“也没有那么难,到经侦支队调几个资金追踪高手,铺开面把所有涉案人过一遍,总会有所端倪的,一件两件可以做得天衣无缝,我就不相信,十年里能没有留下一点破绽,如果齐援民真的涉嫌文物走私的话,他是怎么消化的这些非法资金,或者说他是怎么洗干净了这些钱,只要他不是把钱都藏在床底下,就不会一点痕迹都留不下;换而言之,不管是齐援民还是齐树民,还是其他人,我们只要找到其中的一个破绽就能扯出一串来,齐树民跑了,这个问题不大,和他们相关,和这个案子,这里面牵涉到多少人,总不能都跑了吧?”简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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