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侠记(110)

“凶在哪里?我拿枪扎他!”

“别……人家……人家连一只蚊子都捏不死呢。”

“唉,我那位也是。什么时候我们到他那里去尝尝他做的家常菜?”

“好哇。我那位一定要用自己带的碟子,薛大师受得了么?”

“笑话,他炒的是菜又不是碟子。不过,你那位也太讲究了罢?看他那排场。”

“也就是洁癖而已。”

“昨晚过得怎么样?”两个人从后门翻着墙跳进府里,雨梅挤到荷衣的c黄上,两个人的衣裳都被晨雾打湿了。只好各裹着一个毯子,在c黄上讲话。

“聊天呗。”

“光聊天啊?”

“嗯。”

“这么纯洁?”

“可不是。连手都没碰呢。”

“怎么个聊法?”

“我坐我的椅子,他坐他的椅子,中间隔着一个火炉,火炉里煮着茶,我们俩一人端着一杯茶,就这么聊了一夜。”

“象这么聊你从大门里昂着头出去就行了,何必从窗子上跳下来?”

荷衣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真的要嫁给他?”

“唔。”

“他的腿……看样子连一步都走不得,你真不介意?”

“怎么一步都走不得?拄着拐杖能走好几步呢。我们还一起爬过山呢。”

“看你满脸红光的,好象被人用了搜魂大法似地。”

“搜魂大法,那也不是每个男人都会的啊。”

“那就这么定了,到你们那儿喝喜酒的日子,便是我私奔的日子。”

“你爹娘那么疼你,他们不是不讲理的人啊。”

“哼。你晓得他们怎么对待我以前的恋人么?”

“你以前还有一个恋人?”

“所以说就算是你的亲人,也只有到了关键时候你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爱你。”

突然听她这么冷飕飕地说了一句话,荷衣机零零地打了一个冷战:“你只管到时候来云梦谷里找我。他……他那里一出门就是一大镇子,里面也有不少酒楼,谋生没有问题。”

“好,够哥儿们。”她拍了拍荷衣的肩。

慕容无风因此便由荷衣陪着在太原府里又多逗留了三日,第四日方依依惜别,返车回南。

荷衣又依计划押了今年的最后一趟镖,因想着和慕容无风相聚在即,不免日夜兼程,回到太原已是十一月初。换了衣裳,回到屋内,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信封,落款处书着“云梦,慕容无风”六个字。一问,却是早已邮来了,不过是因为她押镖在外,无法送达。她打信封,里面装着一个小小的漆盒,打开漆盒,里面却是一串红豆,虽用丝线穿就,却有些歪歪扭扭。

她记得竹梧院的庭院里有一棵红豆树,却是从南方移植过来的。种了许多年,大约是气候不宜,从没有开过花,更没有结过籽。

一张素笺,是他的几行字:

“荷衣:

咱们院子里的那棵树终于开了花了。这些豆子便是那树上结的。若是你一押完镖就立即回来见我,我做红烧ròu给你吃。若是你迟迟不归,只顾在外面贪玩,那你一辈子都休想吃到我做的红烧ròu。无风字。”

隔了几行,又写了一排小字:

“那些豆子是我自己爬到树上摘下来的,你若想看我爬树的样子,便马上回来,我再爬一次给你看。回得晚了,那也休想再看到了。又及。”

看信的时候,秦雨梅正站在她的身旁。

她折上信,看着雨梅,脸红红的。

“骑我的马去,我的马快。”雨梅淡淡地笑道:“他果然有搜魂大法。”

“你爹爹……”

“你先走,我去和他说。”

“那就多谢了。记得去找我。”

“嗯。”她拥抱着荷衣,忽然哭了。

第二十二章

就这样,荷衣连衣裳也没有换,又日夜兼程地赶了回去。

原本要花七天的路程,她第四天下午便已渡过了云雾弥漫的大江,不久就看到了云梦谷朱红色的大门。

我回来了!

她的心怦怦直跳,浑身汗水淋淋,却被幸福的喜悦包围着。

穿过大门,她只对吃惊得张大嘴的守门人笑了一下,连马都没有下就直奔竹梧院。

院门紧闭。

她笑了。他的脾气一点也没变,还是那样不肯见人。

她推开门,却发现门已被反锁着。不禁微微有些奇怪。

于是她只好敲了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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