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春风(33)

  他一边自问自责,一边不停地拍,没发现怀里的人不舒服地皱了眉睁了眼,并开始目露凶光。

  “住手。”

  赵青河拍得不重,不表示夏苏享受,更不提她全身抽筋得酸疼,还累得要死,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声音太小,自然没人理,她不得已大吼一声,同时一掌往他脸上扇去,“赵青河!你敢打我?!”

  她的手风甚至没刮到他的皮肤,却让他无意识地捉住。

  他是力大无穷,她的手在他手里如豆腐一块,疼得她热汗冷汗一起流。

  可她死倔,死狠,绝不求饶,一声不喊。

  直到赵青河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急忙放开她。

  夏苏手捏了拳,缩在背后,整个人挪到马车另一边。

  “你……”她畏缩什么?赵青河完全不知自己此刻的观察力为零,“不用怕,我是你义兄,袭击你的人已经不在这儿了。”

  啊?夏苏冒着汗,比赵青河的反应快,“除了你,还有谁袭击我?”还是把拳头挥到他面前去,“我的手差点让你捏碎了。你以前只是笨,现在居然卑鄙,趁我睡觉想做什么?”

  赵青河引以为傲的冷静大脑回归了,却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会那么离谱,“你在睡觉?”

  “难道我在吃饭?”夏苏冷哼。

  赵青河觉着脑门爆了青筋,固然是他判断失常,其原因暂时神秘不知,只看她那身乱七八糟的模样,谁能当她在睡觉?

  “光天化日之下,你脱了外衣……”他手指哗啦啦隔空点她一身,想他凑得近,目力又好,无法将她身上蓝棉隐彩的花案错认,笃定又笃定,那是传说中的抹胸,“……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就这么衣衫不整睡着了?”说出来,会被她打死!

  不,不,他不是纠结这个,而是她居然,怎么,睡得着?!

  夏苏缓缓低头,缓缓系好带子,缓缓穿上外衣,缓缓拍平裙子。

  “车里闷热。睡相不好。”

  八个字,解释全部“异象”。

  虽然,她的脖后颈有一片*,像针扎,被某人糙掌拍得脸颊发麻又烫,还有身上不属于自己的暖阳明息,她已平静,所以最好,他也乖乖接受她的说法。

  门帘都没有的单板车,秋风钻缝,坐一会儿就能发凉,她却出了一头一身的汗。

  衣裙全乱,跟什么睡相都没关系,翻筋斗还差不多。

  赵青河不知自己刚才怎能断她被袭,此时一切证据清晰分明,她不曾挣扎,不曾惊恐,更没有打斗的迹象。

  他钻出车。

  前几日一直下雨,这处墙角又阴,土面半干,脚印难读,也不是读不出。

  伙计瘦小,穿布鞋,只留浅鞋廓。

  夏苏的鞋子是翘头镶皮小胡靴,靴底粘防水的牙纹。

  然后就是他的步云靴,鞋跟带铁蹬。

  其余的足迹不新,可以忽略。

  而车轱辘印透着十分古怪,明明是向前倾重,后面却也有一道深印陷在泥里,好像整台车子前后滚压了好一番之感。

  可惜一片墙将马厩同后院分开,又只有他一家的马车寄着,照料的伙计早就到前头去干活了,无人目击。

  “妹妹梦见自己在车里玩猴翻了吧?”根据鞋印排除第四人出现的可能性,他觉得最合理的猜测,还真是睡相差。

  合理,却说服不了自己。

  赵青河回头,眯眸望入,夏苏坐得很端正。

  她不看他,抬手打开一条窗帘缝,白昼的光映得她手指莹亮,另一手却捉紧成拳。

  她的肢体语言很紧张,很疲倦,似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在迫使她挣扎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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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们,爱你们哦!

  ☆、第24片 桃花佳约

  赵青河突然想起来,夏苏喝酒的模样跟此时的反应像极了。她有酒瘾,很厉害的酒瘾。酒瘾犯了,身体出现奇奇怪怪的不适应,而戒的法子则各种各样。

  “伙计说你还留了半坛酒……”他果然发现她神色一僵,“我懒得带走,直接喝干了,你今后不许背着我偷喝,那坛本是我留给自己的。”

  年方二十的姑娘,为何有酒瘾?

  不待夏苏有回应,赵青河又道,“你猜胡氏说谁是害她女儿的人?”

  她有秘密,他也有秘密,都属过去,无须追问不休。

  “周家。”酒瘾是让人强养出来的,她戒了,仍有后遗症,但不算严重,出身大汗累睡一觉就好。

  “猜对了。周夫人与赵二太太表亲,情同亲姐妹,是来赵府做客的人。周老爷外放为官已有五年,考绩已下,内定明年春升任京师户部。一切若平顺,周家小姐自然就配得起赵子朔。而周小姐与胡氏女儿交往丛密,拿到胡氏女儿的抒怀小笺轻而易举。不过——”赵青河语气却是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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