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春风(35)

  片刻来到一道拱门外,门虚掩,她闪了进去。

  正屋窗纸白亮,有人齐声吆喝着“开开开”,随后传来得意大笑,更多人哀嚎,显然一帮子赌徒玩得正痛快。

  夏苏每一回来,必撞上赌局,约摸也是无聊。

  这些可以休息的护院,夜里不太能出门,怕来了硬茬的胡闹客人,轮值的人不够对付,他们要随时准备增援。

  尽管赌桌上很难分心,夏苏还是防备着,贴走围墙阴影,绕到厢屋后,穿窗跃进一间房,静静立在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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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早起来更文,感觉感冒好多啦,虽然鼻涕汪汪!哈哈!祝大家读书读得开心!

  ☆、第25片 老子叔叔

  没一会儿,院子里有人骂骂咧咧,“王八羔子,老子不信邪,手气坏,还能把把坏?等着老子啊!老子拿了棺材本再来,让你们输得脱裤子!”

  门开了,与骂声的粗鲁相反,推得很轻,似乎知道门后立了人,但合上门,那人就嗤笑。

  “你下回改一改站的地方,免得老子心情不好,砸扁了你的脸。”说完,他一拐一拐走到里屋点上灯,右腿是跛的。

  夏苏跟得很快,在门帘碰合门框前,也进了里屋,神情乖乖,动作乖乖,奉上一片透白细绢。

  周叔是她娘亲当作弟弟照顾过的人,这人是周叔的朋友,年纪不过三十五六,也就是她的长辈,且一双手有真功,赢她尊重。

  光下,瘸了腿的男子衣着不修边幅,面容却十分俊雅斯文,尤其一双含春桃花眼,让风流毕现。

  他的那双手,十指根根修长,莹玉般的光润,竹节般的隽骨。

  但他说话粗放,动作也无礼,拇指食指将细绢一夹,甩两甩就丢上桌面,只看绢上描红的印章一眼就笑了出来,轻浮与鄙夷混杂。

  “看你眼睛长得挺水灵,原来他娘的是两汪死水泡!把赵子固仅有的两枚章描得不三不四,我要是那位老人家,一定从棺材里跳出来骂你!”

  夏苏耷拉着脑袋,来之前已知要挨骂。

  纸本不能过于用力。那晚还被赵青河干扰。只是这样的借口,一个也不好用,否则会被骂得更惨。

  “你要是早告诉老子你会上蹿下跳的功夫,老子就另出难题考你,也不必当你这个笨丫头的帮凶,把死人骷髅给气站了。你看着老子我很随和是不是?拿块石头,照你描得样子就能刻,不用顾及老子一世英名?你要没长那心眼儿,就别瞎费吃奶的劲……”

  那位老子的脑袋昂扬扬,这位吃奶的脑袋继续耷拉。

  一刻钟过去,老子终于发现奶娃不对劲,脖子上那颗脑袋晃什么晃?

  “姓夏的!”他吼。

  夏苏猛抬起头,两眼睁得圆圆的,“是的,老梓叔。”

  没错,此叔姓老名梓,自称老子,人称老梓。

  “你敢睡觉?!”他后悔死也,干嘛给一个臭丫头干活?

  “没啊,我没睡觉。”闭了会儿眼而已。

  “你把老子的话复述一遍。”没睡个鸟!她不是头一回偷睡了!一耳进一耳出,谁家的家教?!

  夏苏哪里复述得出来,笑而不言,从背后解下包袱,奉上亮澄澄几锭银元宝。

  元宝在老梓眼里飞,他冷哼,“你也只会用这招哄人。”

  夏苏却知,他并不贪财,只是该他的就是他的,而这些银子大概不够他输几回。

  不过,她没法劝他少赌或戒赌。

  在别人看来的陋习,或是本人无可选择的活法。

  有个女子声音在屋外喊老梓。

  老梓大声回道就来,不再看银子一眼,对夏苏不耐烦挥手,同时吹烛掀帘,却到底压低了声,“快滚,快滚,两枚印,三日可取。”

  “周叔那里是五日,我就一道取了吧。”夏苏道。

  “既然要去周旭那儿,老子直接给了他就是。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深更半夜到处乱跑,家里人也不管着。我要是你老子,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话,是凶话;人,是好人。

  夏苏听着门响,静等离开的合适时机。

  “老梓,那个新来的娥娘弄得客人不舒服,妈妈让你今晚不用做别的,好好调教她,再有下回,连你的工钱一起扣了。”女子笑说着,轻佻得很。

  老梓骂了一通什么,夏苏却是听不清。

  在青楼里干活的男人,一般都没法说体面,更何况还是瘸了腿的男人。

  她第一回随周叔来,就正碰上老梓在屋里调教完新姑娘。看那女子发散魂飞红着脸,周叔尴尬了好一通,反倒是她神色如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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