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头月向西+番外(122)

  ---日子便这么匆匆而逝,若杳杳白云时聚时散,不留一点痕迹。转眼我已经怀了这个孩子七个月了,又是萧疏寂落的秋季,萧衍登位已快一年了,京中时疫费了好大周章才压下,而南方的祸乱总是时停时兴,但值得人高兴的是,突厥那边传来消息霍顿王子与须磨嘉奋勇而抗,虽不敌,但却占据了突厥北翼,他向大周称臣修好,还上书要迎娶大周的公主。

  朝政上,父亲的势力日益壮大,朝中眼见沈氏一族崛起,过去那些对姜弥恶行敢怒而不敢言的清正之臣也敢站出来追随父亲。而意清,他自任大理寺卿以来屡破奇案,清誉廉名广播,值得高兴的是,他将宋灵均提升至大理寺少卿,作为自己的副手,两人配合日益默契。

  内宫中,萧衍一直遵从着他的诺言,目中无余色,只专心地守着我一人。虽然姜弥曾多次有意无意地提出要姜紫苏入宫为妃,但都被萧衍以各种理由搪塞了过去。最值得高兴的是,自从我怀孕,太后对我的态度好了许多,经常在午后闲暇时来探望我,摸着我的肚子一脸慈爱地期盼孩子降生。不过,有时她向我谈起芳蔼,话里话外说起她和谢道蕴的感情并不好,虽然谢道蕴没有纳妾,也并不好女色,但是夫妻两人却很疏远,听闻谢道蕴已搬到了书房去睡。

  我明白是怎么回事,却没法对太后说出口。只想了想,劝道:“大周向来有公主和离的先例,既然两人并无情义,不如让他们分开。我们再替芳蔼另择贤婿。”

  太后目光幽沉地看向我,有些试探的意味:“你真是这样想的?”

  我点了点头:“芳蔼妹妹还年轻,不应守着一块木头虚掷年华,不如从头来过,安知不能柳暗花明。”

  太后抚上我的手,平白多了几分亲密之意:“芳蔼脸皮薄,不愿拿这些事去烦扰衍儿。而谢家与姜相有几分交情,哀家也不便说这些话。衍儿跟前,能不能劳烦你去替芳蔼说上几句话。”

  我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觉得也并没有什么不妥,就答应下了。谁知晚上跟萧衍一提,他脸色暗了几分,许久未言,我躺在榻上推了推他的胳膊,才听他沉闷地说:“芳蔼暂时不能离开谢家。”

  软濡的榻子上铺了一层藤席,是为了让我躺在上面更清凉舒适。萧衍半侧了身坐在床榻边沿,手里拿着一本《□□疏议》在看,答完了我的话许久未翻动书页。我有些纳闷,听太后的话说芳蔼自己不肯来求萧衍,而萧衍又说芳蔼不能离开谢家,难道他们兄妹是瞒着我们在做什么事吗?

  我抚着腰挣扎着坐起来,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幽幽叹道:“衍,为何什么事你总要瞒着我,难不成是不想让我操心,可你总这样遮着掩着,我整天猜来猜去不是更操心吗?”

  萧衍哼了一声,将疏议甩到一旁的矮凳上,回身捏着我的腰,蹙眉道:“是母后来找你了?”

  我不语,只眨巴着眼看他。

  “当初她和舅舅处心积虑拉拢京兆谢氏,不惜以芳蔼下嫁。现如今她后悔了,想起当初在朕面前言之凿凿的样子,自觉无法亲口说出和离二字,就去撺掇芳蔼,芳蔼不肯,又将心思用在了你身上。”萧衍轻挑唇角,溢出一丝冷笑:“其实该庆幸,在舅舅和女儿之间,她还是觉得女儿比较重要。”

  他的笑凉薄而寥落,手却极轻柔地扶住了我的腰,将凸起的腹部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我看得有些心疼,他那样的性格也不是天生就有,守着嗜权如命的母亲与舅舅,自小又在旋涡中心里长大,自然生了一身的权谋算计。

  第54章

  倘若太后能在萧衍幼年时对他多尽一份心,扮演好作为母亲的这个角色,也不至于时至今日母子之间的心结攒聚在一起,怎么也解不开。

  所以,他遇事先讲利,后念情的做法是有渊源由来的,凉薄冷漠也怨不得他。

  这样想着,我倾身想抱一抱他,奈何肚子里揣着个球,只倾到一半就被挡住了。萧衍连忙抚着我的肩胛将我拉开,皱眉道:“你这是要干什么?都七个月了,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可得小心点。”

  满怀歉意地摸了摸肚子,细腻柔凉的寝衣下鼓出了一道弧,圆润而硬实。我咬了咬下唇,略带委屈地凝望着萧衍,“只是想抱一抱你,可好像现在也抱不成了。”

  萧衍微有愣怔,清冷面容上掠起了一丝柔和的神色,眼神温煦地看着我,沉默了一瞬,蓦然站起身弯下腰,避免挤压到我的腹部,小心翼翼地搂住了我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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