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娃娃亲要不起[穿书](127)

  但她忍得住,有人忍不住。

  这天,黄旭初拎着自己的大皮箱,在锦鲤楼后院对众人提出辞行。

  黄老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媳妇都还没从乡下送来,儿子怎么能走?当即去夺他的行李箱。

  黄旭初是个二十岁的小伙子,年轻气盛,在沪城念书时接受过许多种思想的熏陶,爱国主义极强。

  最最关键的是,那位被抓的学者到他们学校做过演讲,深受好评,被学生们尊称为当代圣人。

  黄旭初曾因他的先进思想和观念激动得夜不能寐,恨不得立马投入到打倒汉奸、拯救祖国的运动中去。

  “你们别拦着我!放我走!我要回学校,我要找同学!我们要一起游。行、抗议,救出李教授!放开我,放开我!”

  黄旭初义愤填膺地喊破了嗓子,可惜体力有限,不是父母和大厨的对手,被他们夺走大皮箱,死死拦在院子里。

  啪的一声,黄老头忍无可忍,抽了儿子一个大耳刮子。

  “什么狗屁教授!他就是个叛徒、汉奸、卧底!敢造陈总理的谣,枪毙也是活该,你要是再敢说那些话,我……我……反正你也是去找死,我不如将你活活打死!”

  他从来都舍不得打他的,儿子是黄家这么多年来唯一的荣耀,夫妻二人指着他光宗耀祖,一向把他当成块易碎的宝玉,捧在手心含在口中,哪儿舍得上手打。

  黄旭初一时也蒙了,反应过来后奋力辩驳。

  “李教授不是那样的人,我不许你侮辱他!”

  “我看你是读书读昏了头!”黄老头说:“我让你回家是为了给你娶媳妇的,彩礼钱都备好了,你为了一个男人放下媳妇不要,像话吗?你还想不想成家立业?”

  “先有大国后有小家,没有国哪里有家?没有国哪里有业?”

  黄旭初语气愤怒,思绪却很清晰。

  “李教授是伟人,他看见咱们国家落入汉奸手里,才冒着性命危险发声!我要救他,你们不能强行留下我。哪怕你们把我关在这里,在重振山河之前,我也绝不成家!”

  “你……你……”

  黄老头被他气个半死,隔夜的酒意涌上脑,白眼一翻,竟然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刘桂花惊叫一声,忙扶住他。

  大厨摇头叹道:“你们这儿子是没救了,这么多年的书白念了,我看还不如别让他回沪城,在家好好关几年,等人关老实了再带着一起卖粉皮,总不会饿死,好过去外面送命。”

  刘桂花忧心忡忡,说不出话,看老头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而天色已经黑了,只能拜托荣三鲤。

  “老板,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阿初今晚留在这里行不行?你们帮我看着。要是带他回家去,我实在看不住啊。”

  荣三鲤一直在旁观,只是没开口。这时遭遇请求,没有多想,点头答应了。

  伙计们打烊的打烊收工的收工,大厨解下围裙就走了。刘桂花扶着黄老头回家去,后者留了个心眼,把黄旭初的大皮箱也一并带走。

  荣三鲤让顾小楼和小白看着酒楼,自己带黄旭初上二楼包厢,一进门,黄旭初就冲她一跪,恳求道:“掌门,你放我走吧,你也一定很想救李教授的是不是?”

  荣三鲤没回答,坐下后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他也坐。

  黄旭初不肯,固执地看着她。

  她叹了口气,“你真的觉得游。行能够救得了他吗?”

  “可这是唯一的办法。”

  “唯一的办法不代表是有用的办法。”荣三鲤的表情理智到近乎冷漠,“陈闲庭抓他不是偶然,他们早就盯住李教授做好了计划,只等他入瓮收网。这次终于得手,他要是不能从他口中套出更多成员所在,必定会杀鸡儆猴。”

  她顿了顿,继续说:“平州撑死了有两万的大学生,他却有十几万的军队与无数支持他的人。别说游。行,就算真刀真枪地干你们也必败无疑……明知前路不通,何必一意孤行。”

  黄旭初语塞,茫然地问:“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李教授去死。”

  荣三鲤为自己倒了杯茶,苦涩中带着清香的茶水灌入腹中,她垂眸看着桌上的纹路,低声说:“你不光要看着他去死,将来也有可能看着我去死,看着副帮主去死,看着自己的同学同伴朋友去死。自从选择踏上这条路,所有人都将生死置之度外,包括李教授……你听过他在津城大学的演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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