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胡说(120)

作者:墨醇 阅读记录

一个青灰长袄的男子于是上前叩拜,道:“小生郑颋,字正平,叩问太子殿下。”

守尘搀起来,打量了一番,只见他阔面长眉、方唇厚耳,二十左右年纪,神情中肯、气质憨实。便问:“门上的联是你写的?”

“回殿下,是不才所写!”

“写来何意?”

“不才家中世代蒙皇恩浩荡,食君之禄自该谋民福祉,故写来时刻警醒自己,以戒奢戒淫。”

守尘听了大为欢喜,如遇知己,立时与他握手称兄弟之谊,将自己腰间所佩玉鸿鹄赏于了他,郑太守忙携子叩谢。

随后众人入席,郑太守却引守尘入正首珠链所隔的内厅。

那内厅中更是富丽堂皇,三面围了一圈几案,案上设奇香、盆景、漱盂、箸盒等,当中四张席。郑太守与守尘以君臣之礼先后落座,通告后再召女眷入内。

两个侍女搀着太夫人与夫人进来内厅作陪。各人见礼后,郑太守问:“殿下,可以开席了吗?”

守尘点头答应了,这才摆上饭来。外头是十几个黄衣绿裙的丫头,端着盘子却并不进内厅,只将菜品传至五个容颜妍丽的姬妾,由她们再行侍奉。

开席后,各席有一个人侍坐在侧,另一个姬妾专管传菜,外头也大约如此。

再看菜色,与宫中大不相同,天上鸥雁、地上虎麂、水中鲛鲨、奇蔬异菌,许多竟都是守尘不曾见过的,因此一时对这“半饱斋”之名,又有了不同的看法。

这样饭吃到一半,太守夫人却自觉气氛尚可,忽然道:

“臣妇看太子殿下如此神形俊朗,果然非我等凡俗之流,真不知要何样女子堪配!敢问殿下,陛下与娘娘可曾替殿下择觅佳人?”

守尘愣了,约约红了脸道:“父皇母后见我年轻莽撞,责读书历练要紧,所以还未曾谈论婚嫁。”

太守夫人闻言,起了兴致:“陛下与娘娘自然考虑周全,但殿下身边总需人照顾,臣妇有一女名‘颜’,若殿下不嫌她蠢钝——”

她顾自说着,太守却已拿眼瞪她了,只是她想着话都到这份上了,总不好半道打住,这位太子既然脾气温和,试试也好,便仍说道:“臣妇愿献与殿下,侍候殿下舟车劳顿。”

守尘慌忙道:“夫人好意守尘心领了,然我已有婢仆服侍,不必……”

他话未说完,太守夫人却早已命人去叫那位郑颜姑娘了,守尘眉间微蹙更觉心烦。

片刻后,便有一个着鹅黄裙袄的女子,由三四个奶娘丫鬟围着进来了。见模样,是肌肤胜雪,体态微丰,而且形容端正、温柔雅静。

她走上前来,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就立在郑夫人身后,低着头不言语了。

郑夫人赶紧又拉她出来,她似是羞涩,仍躲着不愿见人,夫人只好讪讪笑道:“殿下觉得小女可能入眼?”

“令千金自然是佳人,只是守尘读圣贤书,不敢冒犯;况且守尘身为皇子,婚姻大事需经父皇做主,所以恕守尘不能同意夫人之举。”

“嗐!殿下言重了。话虽如此,但殿下若与小女投缘,带她南下去看看世面也可呀!殿下自是君子行为,谁敢多言?”

守尘微怒,碍于檐下做客不好发作,板着脸没有接话。

郑夫人却只当他不好意思,更推那郑颜上前,郑太守忙喝止:“鄙陋妇人胡言乱语,殿下已然明言,休要再闹!还不退下!”

他夫人闻听训斥,这才算暂时了了。守尘又哪里还有心思吃饭,直觉如坐针毡,正恨无有借口脱身,他那贴身侍从可巧来禀:

“殿下,京中有书信送来,请太子过目!”

守尘如握救命稻草,也不管是什么信件,接过后立刻向各人匆匆告辞。

九十:拍马屁(儿童节福利加更)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守尘回至房中,忙拆开来看,见娟娟小字写道:

“太子吾兄:

宫中一切安好,勿用挂怀!今日回暖,檐上点滴日夜不分,吾念兄独身在外,不知已到何处,又念兄旧病未愈,忧思常涌。

春寒料峭尤其难测,万望保重自身,兄病重一分,吾锥心一寸,定然寝食难安,切记切记!

兄信中多次问及守戎、守澈,汝心吾知,定多关照!

他二人亦平安无恙,公主与焰儿虽偶有打闹,一同吹箫品笛倒还和睦,有焰儿相伴,公主笑音渐多。

只是守戎近日因被陛下收去兵权,郁郁不得志,常借酒浇愁。吾宽慰再三,照顾左右,想他非固执之人,兄不必挂心……”

余后便是一些宫闱之内的新鲜趣事、英才殿的玩笑琐碎,甚至京中时兴的珠钗粉黛、流言神话等等。

原来是当日炽莲叫炽焰送那两个包袱,炽焰却因为心里记挂着讨好守澈就给忘了,所以耽搁了些日子,而等守尘收到之时,正是思乡之情刚起。他打开来一一看过,自觉心中十分感激,所以提笔写了二尺长书回京,其中也要多次小心询问兄妹处境,今日的这封则是炽莲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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