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胡说(165)

作者:墨醇 阅读记录

不日后回京,守戎骑马在前,想起送行之时,寿康侯说他岳丈夫妇因最疼的小女死的不明不白,整日捶胸痛苦,不仅眼已哭坏,而且几次晕厥。且说自己虽本该远送,奈何家中忙乱难以走开,只再三求他务必找出凶手,还倩缘一个公道,因此守戎胸中烦闷面上烦恼。

事实上,每每思及倩缘守戎都是如刺在喉,先前有军务尚可分心,如今一闲下来想起那死状,又是满心愤恨!

只可惜守澈早两日已回去,不然有人说话只怕还好过些,现在却是越想越难受,就像是个秤砣子坠在心上。

守戎就怀着这样的心情回到京中,他将王家寨的人偷偷安排在了城外,又遣散亲信,随后只带一二随从进宫去复命。

然而他心焦焦地赶到殿外,却被宫人拦住了,守戎问是何故,宫人回说皇后娘娘在里头,请他稍等。守戎只好答应,正不耐烦,回头见一个俊俏青年着华衣贵履而来,看那面貌很是不凡,只是并不认得。

那人见了他也忙上前问礼,守戎爱之神貌也有欲结交,却忽见这人一手四指,不禁心中可惜,觉得天道公正、人无完人,于是只回礼不再多言。

“百公子,快快进殿,娘娘等着呢!”小宫人来请,那青年便说告辞。

守戎看他身影时倒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只当大概是在哪家宴会上见过。

他没怎么放在心上,转身来至耳房等候召见,恰偶能听见殿中一两句话,似乎说的正是平叛一事,便又留心起来。

皇帝对此行似乎又是赞不绝口,守戎倒不意外,只是竟然听姶静赔笑着夸道:

“陛下说的是,嬴王行军决断确是周全了得,妾身侄儿恰在军中经练,亲眼所见!回来跟妾也说敬佩不已呢!”

“哦?哪一个?贵胄子弟能受军中之苦,倒也属不易。”

“陛下可愿一见?正好他今日来请安,此时便候在外头。”

“也好,不妨一见。”皇帝笑着答应,随后便听见方才的年轻公子近前行礼答话。

守戎狐疑起来,回头问张满:“这人在我军中?”

“是!”张满立时支吾起来,“属下与他相识,应他所求编名入册,不过他所求只是虚名,属下并不曾用他!”

“你胆子倒越大了!”守戎有些不悦,却也知道各家弯弯绕绕的人情关系,并不为这个责怪张满,只又转头去听里头怎么说。

皇帝见了人似乎也很是喜欢,惊喜道:

“哟!好模样的后生,这是——源机!对了,是他!越长越好了,比炽焰那小子也不差,白净文气,没想到竟是个能吃苦之人!”

姶静亦笑道:“来来!源机,你上前来,跟陛下说说在军中的见闻,陛下只怕爱听。”

然而百源机所言一听尽是瞎编乱造,这里不提也罢。

守戎也只听了两句,深感可笑,便回至坐位坐下来。

然而,虽是大概知道了他确实不曾真的在自己军中参事,自己私收王家寨的事非同小可,为防万一,守戎还是免不了要细细问张满一遍:

“你将他排在哪里?他可知道什么?”

张满忙跪禀道:“殿下放心,属下知道殿下的事不便叫他知道,所以只将他入册,并不让他靠近军营!况且他娇气得很,受不了苦不与我们同行,自备了车马跟着的,据属下所知,他才到了统平城便回去了,应该……”

“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听了这话,猛然想起桩桩异样,百源机的身影再次浮现脑海,守戎不禁一个战栗!

统平城?断指?害倩缘之人,除他还能是谁!

一百二十一:论诗起意

守戎忿恼不已,捶案而起,一抬手便将张满打得口眼青肿!

虽不知是何故,但张满捂着腮不敢违逆,任血滴金砖,却忙伏地请罪。

守戎咬牙切齿骂道:“你可知道自己造了多大的孽!”

正在气头上,又听见后头欢声笑语大了些,姶静道:

“妾求陛下一次,让源机在朝中历练,叔父对妾恩重,妾无以为报,只求能为他后嗣谋个差事。”

“这有何难?源机这样年轻有志,便跟在朕左右,日后定有作为。”

守戎一听,怒上加怒,将张满踹在地上,留了一句:“本王用不起你!”

他大步而去,一路上是越想越恨。

是皇后!又是皇后!姶静竟然纵侄行凶!

她安插眼线也罢,利用自己捞好也罢,可倩缘无辜,为何害她?

此事无论她授意与否,知情与否,桩桩件件因她一己私利而起,前事后情俱是一样!实在忍无可忍!

那百源机生的人模狗样,行如此禽兽之举,竟还腆着脸讨好邀功,简直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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