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胡说(174)

作者:墨醇 阅读记录

可风袭月这时却忽然心中失了主意有些惶恐——这哪里还是自己的是什么好算盘?

那一番话分明在告诉她,她炽莲今日不应战,这还只是她自不量力的玩笑;但要是应战了,无论结局如何,自己都是在叫圣上难堪,圣上又岂能容得她?

便是出了事,她炽莲是何等恩宠?顶了天,圣上不过责罚她两句小孩子任性罢了,便是细究,有孝字当头也好说,可自己却只怕是骑虎难下了!

风袭月深吸一口气,不禁有些后悔,如今——或也只能力压大胜,才能有一丝转圜了!

一百二十七:管他明日如何!

三日后,炽莲到了扶摇楼,当众人面与风袭月立下了赌约,风袭月开口道:

“女子之才,无非琴棋书画、歌舞诗赋,样样比来未免麻烦,你既以一舞闻名,我最擅操琴,那便比这两样,如何?”

炽莲浅笑,轻描淡写回说:“都好。”

风袭月心里又咯噔一下,勉强镇静下来道:

“听人说你从不抚琴,我也不愿为难你,也不想与你论琴,明日此时,你只消在此奏一曲《柱香赋》,若好——便算你赢,如何?”

炽莲转过头来看着她,问道:“如此比试,是否有失偏颇,对风姑娘不利?”

风袭月道:“来扶摇楼的人都听过我奏《柱香赋》,我实在无需再奏一遍。”

嘴唇微扬,炽莲答应道:“那便随你!”

等告辞出来,炽莲依旧保持着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漫不经心地闲话道:“双儿,你以为这风袭月,是精明还是糊涂?”

“姑娘,她滑得很!女子之才,琴棋书画、歌舞诗赋、烹茶插花、刺绣调香……多了去了!她却挑这两样,可不尽是心眼儿?”

双儿早有不满,一路上都气鼓鼓的,炽莲不提她不敢多嘴,但炽莲既然问了,便要说个痛快!

“姑娘才智非同一般,棋艺连太子都不能相比,诗赋书经她自是学不大通,至于烹茶插花、刺绣调香她恐怕倒是在行,只是又怕人说她是服侍人的本事,更不敢提!”

双儿嘁了一声,又道:

“再说书画,别的不提,只说姑娘三年前照着那真景,一样所作的御园百花图,不仅被陛下珍藏,还被皇后娘娘描去绣了寝殿内的床帏纱帐,她也不能比!她只听说姑娘在乐坊样样精通,只少抚琴,就比这个,还不愿同时比论,过味尤香啊!人们只记得她好,却记不清有多好,怎么比?她不出面,还打算落个大方的名声!”

炽莲忍俊不禁,也为双儿的心情感动,于是向她解释道:

“她的确这么打算,可这忘久了也容易淡了!只需另有新奇之处,难保众人不把她的忘没了,这也是她的糊涂!”

双儿冷哼道:“她就是料定您琴艺平平不能出彩,才敢这么着。”

炽莲淡笑不语,回到府中,炽焰正为母亲侍奉汤药,炽莲也不表露什么,一直照顾到母亲躺下睡了,才悄声示意炽焰出来。

两人走至后园,炽焰便问:“姐姐,有什么事找我啊?”

炽莲在石凳上坐了,方才皱起眉问道:“焰儿,你知道《柱香赋》吗?”

“《柱香赋》?自然知道,姐姐在宫中不曾耳闻,这曲子在坊间可是时兴。”

“双儿,去抱张琴来!你抚于我听听!”炽焰略惊,亦有些为难,便问前情后事。

炽莲说了与他,又道:“我对风袭月知之甚少,想你这人大概懂那里头的行情风向,所以问你。”

“呀!这可是姐姐得要紧事!”炽焰有些激动道,“唉!可惜我是真的琴艺不精,恐怕坏了姐姐的事。”

虽这么说,但炽焰知道轻重,还是坐下来,认真奏了一遍。

这琴虽是无人不会的,但却也最是易会难精,炽焰又另有所好,从不在这上头费心思,所以并不能奏出这其中的妙处,他奏罢,自顾低头,懊悔不已。

炽莲也忧心起来,然而却安慰弟弟道:“你将谱子写下,我再找找其他人,宫中该有人会。”

炽焰摇头道:“这是风袭月自己作的曲子,虽妙却不甚雅,宫中的琴师难认同此道,大概不屑于练此曲的,再加上这曲子刁钻的很,不是一时半刻能熟习的……”

“双儿,看样子咱们轻敌了!”听他说难,炽莲又满不在乎地一笑,“行了,你回去好好侍奉母亲吧,今日我恐怕是不得空了,双儿,咱们回房吧。”

这边炽莲回去依着记忆自己琢磨,那边炽焰则写好了谱子,忙差人到宫中几个琴师那里打问,可惜结果果然如他所料,炽焰只好自己再想办法,急得在炽莲房里挠头打转,可炽莲却笑他瞎操心,只催他去看着母亲,将他给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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