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妾之再嫁权臣(7)

作者:月亮文 阅读记录

连与他多说一句话还需得排着队远远候着。

阿梨望着那光风霁月的身影一瞬,而后默默随在傅郎中身后,上前背着阿兄,进到了一间客房里。

这间房自然比李贽所住简陋许多,只当中设了一张凉竹床。因为怕脏污了被褥,竹床上的东西都被收走了。

时值盛夏,寻常人自然也用不着被褥,但韦兴受了重伤,手脚一片冰凉。被放上竹床后,许是开始清醒,他浑身疼得不住抽搐。阿梨紧紧握住他的手,恨不得伤在自己身上。

傅郎中解开阿梨先前简单绑住的树枝,倒对她刮目相看:“幸而你固定住他的断肢,否则断骨极可能刺破血管,再续接也更为困难。”

因为此次修驿道,征集民役数千。人吃五谷杂粮,哪能没有三病两痛?傅郎中这个月便常驻在此。寻常接诊的多是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也有被大锤砸了手指的,也有被錾子戳穿脚背的,甚而有一回,一人砍树时不慎砍到小腿上,血流如注。

但像韦兴一般被石头压断腿这样的重伤,这还是这一月以来第一回 。

他用手指戳了戳韦兴开始肿胀的断骨处,为难地耸起两条眉毛:“他这条腿,怕是要废了。”

阿梨一听,虽有些心理准备,仍旧泪如雨下。韦兴只比她大三岁,尚未娶妻,原就家境贫寒,若再断一条腿,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呢?

这些年,日子过得虽苦,阿梨也存下了一点钱。她将藏在怀中的钱袋子掏出来,捧到傅郎中面前:“还请傅郎中尽心医治他。我会再设法……”

那里头是阿梨全部的身家,实则也只有几块很小的碎银子和一百来个铜板,因为担心姑母趁自己出门时会去她房中翻看,这才特意带在身上。

傅郎中没说话,却将那钱袋子收了,揣进袖袋中,眉头也松动了两分:“这个自然。医者父母心,小娘子也不必太担忧。老夫自会尽力,但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虽然他没把话说满,但至少是一线希望。阿梨点了点头,跟在他旁边看他清理创口,帮着端水熬药忙前忙后。

直忙到暮色四合,李贽手里的事情才算告一段落,起身往房中去。

路过门厅旁边一间极为简陋的小客房时,他停下脚步,轻轻推开了那扇门。

房间里,韦兴正昏睡在冰凉的竹床上,而傅郎中正打开一只小小的布袋,一枚一枚数着里头的铜板。

“他妹妹呢?”

冷不丁一个低沉的男声兀地响起,傅郎中手下一抖,那布袋吓得落到地上,几枚铜板滴溜溜直滚到李贽脚下。

“她……她正设法……”傅郎中在这里拿的是官府的月俸,救治韦兴实属分内之事。今日收了阿梨的钱却被李司户抓个正着,面色讪讪,有些无措。

这钱要分他一点吗?

没想李贽听了他这话,温煦的脸色一沉,俯身拾起地上一枚铜板,狠狠钉入傅郎中身下的长凳。那凳子用料坚实,小小的铜板竟深深嵌在他手边,入木三寸。

她那样向来寄人篱下,一无所长的孤女,为钱逼到走投无路的境地,还有什么法子可想?

李贽的脸色暗沉,向来云淡风轻的眸子里蕴着深沉的怒意。

第5章 救美

撇下傅郎中,李贽急步走出驿站。在前院遇着张嫂,便问道:“可看到过阿梨?”

张嫂眉毛一动,嗅出些不同寻常的意味。她知道这李司户与阿梨间是有点什么的。一个男人无故问一个女子,还能为着什么事呢?

“她方才来借了油灯,往后山去了。”

怪道李大人肯亲自下山去接韦兴,原来因由竟在此。只是二人不好好在房中快活,竟约到后山去,蚊子多不说,若碰上旁的汉子,也不知臊不臊得慌。

张嫂心中腹诽,想起糟心的澡堂,不由与李贽多提了一嘴:“李大人明日让匠人把澡堂墙上的窗孔封了吧?前日孙家的媳妇洗澡时正正望到外头有双眼睛偷窥,吓死个人!”

这种难以启齿的小事一般传不到李贽这里。还是因着张嫂想为早上那桩事辩解,这才拐弯抹角暗示他一回。

李贽微微冲她一点头,心中的怒意更甚。这里是什么样的地方她心里就没有一点数吗?自以为略有点姿色就敢自作主张,到处物色男人“设法”?只将他的警告当作耳旁风一样!

他从驿站中出来,一路匆匆,径直往后山去。

夜色已渐深沉,天空中撒满星子,很有几分星汉灿烂的意思。阿梨无心头顶绝美的星空,一手提着油灯,一手拿竹杖在草地中翻找过去。

傅郎中说库房中的药材还少一味至关紧要的续断,让阿梨去求李司户明日进城去采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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