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妾之再嫁权臣(89)

作者:月亮文 阅读记录

只不过,因着李贽上书请求彻查户部库房走水之事,这份相惜也不过维持了几个时辰的功夫罢了。

……

受伤的这一个多月,是陆甫人生中最难熬的黯淡岁月。

被府上豢养的姬妾所伤,区区贱婢,却能凭借着一个混账的纨绔,逍遥法外。而他皎皎温润,前程大好的次子,竟然就那样默默无闻地死在民变中。

陆甫无法接受这是意外的说法。巨大的悲怆在他本就重创的心上豁开了一个无法填补的大口子,每每想到韦梨,他便恨得眼目充血,呼吸困难,险些没能挺过去。

而“赵国公”尸位素餐,对这场变故只作壁上观。他原本指望着朝中三司能秉公执法,纠察弹劾招远侯那败家子,可胜券在握的事情却陡然转了风向。

李贽抓了几个私盐贩子,供出了几个盐吏,最终又攀咬出陆郡守来。这事只有口供,没有留下任何凭据,他大可以推诿李贽栽赃,为打击政敌不择手段给他泼脏水。

但因着陆无羡求助于梁州刺史吴兴,他藏了许久的马脚终于渐渐现了端倪。

梁州是梁王的封地,与临州紧邻,走水路不过百二十里。逆水上行,需一日一夜;但顺水而下,仅需三四个时辰。

是以,两地之间虽然也未曾修通驿道,但却一直往来甚密。

梁王年富力强,膝下几个儿子都有贞干练达的名声。这样的人中龙凤,却因为身为天子的兄弟,镇守在这鸟不拉屎的地界。说得好听,是为天子戍边。可实际上也不过形同流放。

陆甫曾身为宰相,因政事上举措不当,被贬官至此,尚且心怀郁闷。更别提梁王父子。

因着与梁州刺史交好,陆甫曾乘舟下梁州游历,得以拜见梁王。同是天涯沦落人,几位故旧知交相见,哭得青衫长湿,每叹怀才不遇,造化弄人。

梁王对陆甫也十分赏识,醉话里都是孤若为天子,当拜先生为相……

但造反的事情陆甫却不敢做,他族中树大根深,岳丈又在京中为尚书,失意的不过是他这个断肠人罢了。

但梁王曾向陆甫借钱……

人生的际遇哪里能说得清楚呢?失之桑榆,收之东隅。抱着多结交一位贵人的心思,为往后的涅槃重生多铺条路,陆甫自然不敢拒绝这位。

但梁王的胃口很大,几十万两银子填进去,却连响声都没听见一个。陆甫再是嘴上心里告诫着自己不能造反,实则早清楚自己已经搭上了一条暗夜行舟的贼船。

他家中自然不可能有那么多银子填给梁王,只能以临州一城,刮骨放血,去充实梁王的前程。钱都进了梁王的口袋里,自然没法子应付朝廷。于是乎,临州城开始闹起了匪……

朝中派赵国公李贽剿匪时,陆甫也没有慌。即便剿匪成功,也是朝廷出兵帮他抹平这笔烂账。

他那时还一心想脚踩两条船,想与李贽结儿女亲家,只可惜他女儿陆芙蕖差了点意思,在一众官宦千金里尚且算不上才色双绝,连面对区区俞別驾的女儿尚且没有碾压的优势……

梁州刺史吴兴的上书字字泣血,读来令人声泪俱下,这便令李贽将目光转移到不远的梁州。听闻探子竟然在两州交界的深山里发现了一座铸造兵器的大冶,冶炼的污水直接排入河流中,致使河水腥臭发黑,往日村民们只以为是什么“神迹”,到此方才真相大白。

当陆甫听闻这件事后,便再也躺不住了。声称往长安赴任,连夜离了临州。

旁人都道陆郡守蛰伏十年,对此次晋升迫不及待。可李贽心头却有些诧异。陆甫睚眦必报,与阿梨的争端尚未见个输赢,一直紧咬不放,如何竟一夜之间转了性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李贽也未打草惊蛇,只着人乔装改扮,远远跟着。

且说韦家的盐井忽而被还了回来。那时韦兴尚且在狱中,韦老太爷夫妇未曾料到有生之年竟能守到拨开云雾见天日的这一天,不由惊喜交加,喜极而泣。

就连朱家上下也喜气洋洋。只除了韦姑母一人拉长了脸,十分不高兴。

因她儿子朱裕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子,在府学中也成日只和一众富户子弟吃喝玩乐。小小年纪,未学会勤苦持家,倒先学会纵情享乐。

韦姑母思来想去,到底下了大决心,花了两百两银子,替朱裕捐了个差事,正是在盐院做盐吏。原想着只要临州还有盐井,这差事便稳如泰山,纵使考不中举人进士,求个一官半职,这样稳当的差事也够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哪想这一阵费尽心机,跑大了脚,使了那么多银子,却白打了水漂。谁能比她更气闷的?

朱茂森见她成日拉长个脸,不由奇道:“拿回了盐井,你还心痛那二百两银子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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