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关调·长安曾有少年郎(4)

作者:木头森森 阅读记录

“娘娘想要我要什么?”

卿如安冷笑一声,缓缓吐出一口气:“我要你封侯拜相,前途无量可好?”

“然后呢?”

“然后……”卿如安露出少女的娇俏:“自是护我一世平安啊。”

守着她

牧原白回府,一屋子人在院子里烧火烤肉,还未进门就已经闻到了肉香,他好笑道:“这是京城,不是边疆,哪有你们这样吃肉的。”

刘会元见他回来了,递了块大膀子给他:“少废话,这么吃才痛快。”

众人都说是,他拍着胸脯,夸张地说:“有回占了将军的光,我跟着去吃了趟冬宴,那菜上的,太小家子气了,我一个粗鄙之人不懂文雅,只懂大口吃肉,那才痛快!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

牧原白咬了口肉,确实爽快:“今日我也没吃饱,再给我来完酒!”

刘会元立刻就给他满上:“嗳,这才是嘛,我敬将军一杯。”

要喝时,有人拦住,问他:“你敬将军什么?”

刘会元顿了顿,见牧原白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将那人踹开:“去去去,明知道老子肚里有酒水没墨水,还来涮老子开心。”

牧原白笑,举杯敬各位:“诸位与我是同生共死的战场兄弟,也是与我一般在这世上无亲无故,今日大家坐在这里就是一家人,我牧原白一穷二白,但绝不亏待各位。明年此时再话家常,我希望诸位皆在,一个不少。”

府内的酒都被搬了出来,刘会元站在桌子上高喊:“来啊,今日不醉不归!”

众人高喊:“不醉不归,不醉不归。”

一群大男人嗓门也大,闹起来真让人头疼。

牧原白不胜酒力,酒过三巡就回了房,从衣襟里摸出纸条看它在烛火下慢慢化为灰烬,忽然看见天空中飘着细碎的雪,不知怎的,他又提着一壶酒上了屋顶。

头顶月光晃晃又渐渐隐进云层里,院内梅花独开,渐渐也没了颜色。

他叹了口气,突然有人抢走他手里的酒,牧原白不知刘会元何时发现他的,问他上屋顶作甚?

刘会元反问他:“你不是歇了吗,上来又作甚?”

把酒还给他,笑了,“莫不是今日陛下真带了个郡主来?”

牧原白横了他一眼,“我怎瞧着你幸灾乐祸的很。”

刘会元说:“咱们都是穷苦出身,这等美事放在寻常人家是高攀,你怎的还瞧不上,莫不是心里有人了?”

牧原白不说话,雪簌簌下着,不会儿就白了头。

刘会元愣了:“真有?我怎不知?”

“要你知?”

“啧,这不奇怪嘛!”刘会元说:“咱俩一同当的兵,你身上有几块疤我都知道,但你要说你心里装了个女人,那我可真没看出来。同在军营这么多年,也没见你跟哪家女子打过照面啊?”

牧原白把酒递他,声音淡淡,惆怅的很,“十岁那年,我卖身为奴,有家商贾小姐买了我,替我葬了双亲,我说这辈子要为她当牛做马的。后来她一家被匪寇掠杀,她被匪寇捋走卖去青楼,我侥幸逃过一劫,跟去青楼打杂,守着她。”

刘会元哑然,知晓他无亲无故,有个前主,却不想还有这样一段事。

“那……你如今荣耀在身,养个小姐不在话下,怎不去接她回来?”

牧原白默了默,不是不去接,是去晚了。

他入军营第一年,一有空闲就带着钱去见卿如安,满心欢喜地说:“卿卿,你再等等,我很快就能凑齐赎金了。”

她坐在香雾缭绕的屋子里,衣裳半敞,恹恹地说:“你回去吧。”

牧原白放下银子走了。

他入军营第二年,当了百夫长,俸禄涨了一番,去哪也有人巴结了。

可她的房门对他紧闭,隔着一扇门让他滚。

于是他在的那几日,她的门前无客,她也不见他。

他入军营第三年,成了副将,有好事的人听闻他流连烟花柳巷,找来娼妓供他解闷,他不看一眼,带着赎金去找卿如安解释,她递来一张纸,约他去城外的庙里祈福。

他满心欢喜,早早准备妥当,出城那天还是出意外了。

一帮刺客从天而降,庙里一片血光。

卿如安与他分散,等他再找到她时,只见她握着一把滴血的短刀,神情冷漠地看着他,她脚下躺着一个与她很像的女子,胸前淌着血,已经没了气息。

牧原白立即反应过来,拿走她的短刀,替她擦去血迹,粗粝的手抖个不停,犹如他在战场第一次杀人,温热的血液溅他一脸,心里一阵湿黏。

他又很冷静地说:“不要怕,有我在。”

他要带她走,卿如安却拉住他,指着地上的尸体,说:“不能把她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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