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168)

这种毒只在南国王宫中流传,如何此时会出现在蜀州?

风若心口砰砰跳,口干舌燥:要么是老神医在蜀州出现过,晏倾的病也许还有救;要么,另一种阴谋,需要晏倾去解答了。

风若悄悄地将屋中被翻动的这些摆回原状。门外仵作的脚步声渐近,他翻上了横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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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锦里一夜之后,楼中气氛已经不同于昨晚。

他们寻了一长案坐下,原永对晏倾好奇十分,拉着晏倾问东问西。

晏倾稍微想了下,说:“让老兄见笑了,竟然没有瞒过老兄。说实话,我也是一经商者。”

旁边和刘禹商量看画的徐清圆扭头,看晏倾白面无暇的模样,她愕然:晏郎君真是的,撒谎也不会撒。他的样子,哪里像个商人?

谁知那原永眼睛一亮,压低声音:“我看郎君面相,就觉得你不一般,和昨晚拍卖会其他人都不一样。不知道老弟做的什么生意,要这副打扮?”

晏倾随口:“字画买卖生意。”

原永:“原来如此……那你肯定很赚钱吧?之前南国灭的时候不是烧毁了很多有名字画嘛,留下来的都变珍贵了。老弟你的生意肯定比为兄的赚钱。”

晏倾道:“你看我像是赚钱的人吗?赔了倒是不少。这一次不过碰碰运气。”

原永目光闪烁,笑而不语。

桌上的花生米下去了不少,他边聊天边倒酒,还向晏倾介绍这小锦里的剑南春如何地道,如何醇厚,在别处都喝不到。

徐清圆那边,犹犹豫豫地回头看了晏倾好几次。她听他们那边在喝酒,便更加担心地不停回头看。

晏倾面色如常,原永给什么酒,他就喝什么酒。

原永是个酒鬼,来了兴致,让小锦里的侍女上了许多不同的酒,拉着晏倾品尝。晏倾有求必应,可他这么一杯杯喝得淡定,徐清圆却越看越心惊。

刘禹在她耳边大声:“别看啦,你老看你兄长做什么?我带你去看画,我怕画再丢了,就藏在映娘那里了。”

徐清圆被刘禹拉走后,原永这边倒是尽兴无比。

原永很惊讶,晏倾看着如此一个面白书生模样,竟然这般能喝,这般懂酒。上来十几种不同的酒,晏倾都能品出来……难道他真的走南闯北,才见识甚广?

原永放松下来后,话匣子也打开,开始抱怨起如今生意难做。

晏倾胃里翻滚无比,灼烫似烧。

他身上一直在出汗,还要强忍着和这商人攀谈。他平时很少饮酒,但舍命陪君子的事,他从来很有经验。今日哪怕喝死在这里,他也要从原永嘴里套出自己想要的话。

风若看到了他留下的记号,就会与张文一起去调查刘禹的身份是什么,这个原永又有什么身份。

而晏倾对此不能完全放下心,在乔宴这个名字出现后,他就开始觉得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阴谋了。他没有证据,但天下所有案子的起源,正是最开始的一点“不对劲”。

晏倾又饮下一海碗酒,他额上尽是冷汗,面容苍白点上绯红,原永只在一旁叫好,说他豪爽。

晏倾这才问:“原大哥做的什么生意?”

原永摇头晃脑:“不如张老弟你啊。我不过卖卖粮食,卖卖衣服,什么挣钱,就跟着去做什么。”

晏倾问:“原大哥来小锦里做什么?”

原永:“嗨,咱们做生意的,当然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是附庸风雅,我就是捡漏来的。可惜遇上这种倒霉事……我打算回头去烧烧香,去去晦气。”

晏倾:“看来原大哥和我一样,两头倒卖,赚得不少。”

原永连连摆手:“我可和你不一样,我没那脑子。我也就是跟在大伙后面混口饭吃。不过啊……”

他喝多了酒,不停打嗝,面孔涨如猪肝。这种得意在他的眉眼间已经荡了很久,晏倾一直看着,却不询问。终究是这个胖子耐不住寂寞,自己主动神神秘秘地告诉晏倾:

“老哥我之前发了一笔大财,三五年不愁吃穿!可惜那种好事,很难再遇上了。”

晏倾心中一动。

他想到了自己当初和徐清圆关于蜀州赋税的分析——要么是世家齐凑钱,要么是蜀州官衙发了一笔大财。

晏倾便忍着不适,再喝一大碗酒,问这老胖子:“什么大财?小弟我初来驾到,蒙大哥指个明路。”

但原永到底不是真傻,他只嘿嘿笑,喝酒不断,口风到这里变得很紧,一句话不肯多说。

他嘀咕:“这种好事十年难遇,说了是要折寿的。我可不能说。”

晏倾眉目一动。

他维持着自己平日那种客气的笑,不停给原永灌酒。原永什么也不肯多说,晏倾便换了话题:“不瞒原大哥,我原本是读书的,后来实在读不下去,家里给了些本钱,才去做了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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