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心好累(76)

众人皆心知肚明,景帝这个时候派林深过来目的再明显不过——盯着徐惟诚。

“让那竖子来主持大局军营还不得被他整地鸡犬不宁啊!”杜言之想想就来气,“看来上次军师一事,皇上是对徐家起了戒心了。”

杜言之说得一点都没错,自古以来君王多忌惮武将,尤其是手握重兵的。徐定山统领着五万御林军,徐惟诚手里又有数十万的守边军。徐惟诚的叔父手里也有兵权。徐家人若是起了反心,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徐惟诚眉峰紧蹙,重重呼出一口浊气,“他盯我倒是无妨,只怕这军营要不得安生了。”

“仲文你打算怎么办?”沈玉面色苍白,关切地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

夜风吹起帐子的一角,李元熙看向外头,帐子外夜色深沉,夜空中隐约分布着几颗寂寥的星辰。星光暗淡,丝毫照不亮这片边关黄土。

这时在场所有人还没有意识到这个即将到来的七王爷会改写他们的一生,他们其中的一些人甚至从此深陷泥淖,万劫不复。

***

李元熙开垦的那片荒地经过夏冬生等人一个月的悉心打理,已经有所成就。苜蓿、冬葵等种子已长出了幼苗,不出两个月就能成熟了。

两个月后的一天傍晚七王爷林深的人马浩浩荡荡入关了。徐惟诚接到消息和杜言之沈玉他们提前去风都镇接人。

毕竟是皇子入关,徐惟诚不敢怠慢,把军中重要的将领都叫上了。

一行人提前一个时辰就到了风都镇,等了一个多时辰七王爷的车马队伍才姗姗来迟。

李元熙始终都记得那天的天气,天色昏沉,暗淡的天光下,雨雾缥缈朦胧,望不见路的尽头。风很大,卷起尘土,四目所及之处浑浊不堪,就像是蒙上了一层大雾。

迷潆雨幕里七王爷的车队款款行来,前面是带队的随从,中间才是林深的奢华马车,后面是一大群的宫女太监。

淅淅沥沥的小雨敲击着满是尘土的路面,空气中尘埃悬浮。两盏大红灯笼高高悬挂于马车的顶棚处,风一吹,灯笼摇晃,里头微弱的一捧火光也跟着摇摆晃动。

很多年后每当李元熙记起今日之事,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两盏红灯笼,那火光暗淡缥缈,散发出风烛残年的微光。好像下一瞬它就会灯尽油枯,就此熄灭。

只是那时的她不知道,其实老天爷在冥冥之中已经给了她暗示,他们中间有些人的命运已经像这烛火一样到了生命的尽头。

徐惟诚胯/下马,身上的深灰色戎装被风吹地猎猎作响,簌簌摆动。他身姿颀长,细密的雨丝落在他那头黑发上,尚有雨露凝结在上面,一身清寒气息。

只见他抱拳,对着马车里的人开口,“下官徐惟诚特来迎接七王爷。”

他音色沉冷嘹亮,在雨意朦胧天光下听得人耳朵一震。

马车里毫无动静,寂静地过分。

徐惟诚眉头一皱,清了清嗓子又将原话重复了一遍。

里头人依旧没有回应。

徐惟诚直起身走到领头的两个侍从身边,说:“在下徐惟诚,奉皇命特来迎接七王爷,还望代为通传一声。”

两个随从长地五大三粗,肥头大耳,他们犀利地看了徐惟诚一眼,扯着嗓子说:“等着。”

一说完就迅速下马,跨大步朝七王爷的马车走去。

徐惟诚恭顺地等待,目光落在那将奢华无比的马车上,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的微笑。

呵,这刚到就给他下马威了,看来这今后的日子也少不了麻烦了。

片刻之后,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掀起帘子,紧接着出现一张年轻的男人的脸。

那张脸阴柔又深沉,一双桃花眼狭促不堪,透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只见男人从马车上下来,锦衣华服,却衣裳凌乱,衣襟上的扣子也扣地乱七八糟。

透过帘子的一角,李元熙隐约看到马车里还有个妙龄少女。

她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心下起疑。

果然下一瞬少女从车上下来,缩在林深的身后,满脸泪渍,白皙修长的脖颈处遍布青紫痕迹。和林深一样,那少女也是发丝凌乱,衣裳不齐。

徐惟诚眼藏深意,面上却未见浮动,只是抱拳恭敬地说:“下官徐惟诚参见睿王殿下。”

林深的桃花眼略过徐惟诚,就跟没看到他一样,直接抬步往徐惟诚身后走去,最终止步于沈玉面前。

杜言之和蒋廷夫在不远处看着,死死地握紧拳头,强忍着怒意。

竖子,这不是明摆着不把徐惟诚放在眼里么!

徐惟诚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丝毫不曾感到意外。自然地转身走到林深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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