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如璋(175)

作者:十九同尘 阅读记录

楚崧也道:“昨日虞桓卿深夜从会稽任上赶来金陵,却深夜堕了马,或是虞氏内斗之因。”

刘呈蹙了眉,“若是没有虞巽卿,虞氏倒更好掌控一些,那个虞舜卿,倒合适当个傀儡。”

楚左二人对视一眼,俱提了提建议。

便又等几日,虞舜卿之子虞十郎封了个低微的武官之职,却是太子近卫,叫好些人艳羡不已。

等到虞巽卿办完了儿子的丧仪再回到太子身边,虽不如之前那般受亲近,但因着詹事之职,也未受多少冷落。

不妨衙门里那桩未决之案却葬送了他的仕途,众歌妓齐齐来到府衙中,状告虞巽卿当初逼良为娼。

她们口称当初宫城破,她们便是大周子民,却因被虞巽卿所掳,被日夜关押在那些污秽之所,从未有一日得见大周的盛世,如今护着她们的罗茵又被虞氏诬告,她们便要冒险与虞巽卿这狗官斗一斗。

刘呈听闻,自当重视,亲自去了府衙坐镇听审,还将虞氏众人叫来作证,不仅歌妓们指认是虞巽卿命人掳走她们,逼压她们为妓,虞氏众人也纷纷言说是虞巽卿一人所为。

虞巽卿立于堂上,才刚开口辩白几句,刘呈便已十分不耐烦地起身,“孤累了,赵卿不必顾念虞巽卿的官身,他犯下如此丧德之事,孤必不会包庇,孤即刻便写文书回京,必不令此人秽脏我朝纲。”

姓赵那府君一听便明白了,待送走他后便要虞巽卿自辩。

虞巽卿咬紧牙关,脸色煞白,又是自辩,又是自辩,他突觉一丝荒谬。

然而不等他自辩,虞氏一位族老已经开口要为他赎刑了。

“府君在上,其时慌乱,他也是好心为之,却因误谬之念成了大错,囚之流之,不若金银赎之,我族自放诸位娘子自由,再送以诸位娘子金银安身。”

虞巽卿却不服道:“既非我罪,何必赎我?”

赵府君一拍案,“人证在此,何来无罪之说?”

他四望了望,身上几道芒刺,是众歌妓们厌恨的目光,和族人们冷漠的眼。

那口口声声要为他赎刑的族老,脸上毫无怜色,他们只是怕自己咬到他们身上去。

那族老道:“二郎,七郎在泉下,怎忍你去受牢狱之苦?”

他嗫嚅数声,终究还是垂了头。

赵府君心有不愿,正是痛恶虞巽卿所为之时,然在周朝律法中,他所犯之罪确也能赎,便按章程定了案。

而如此定案之后,众娘子们又替罗茵申冤,赵府君自当提审,此时虞氏众人还想留在公堂,却再不是证人,丝毫不能为虞三郎支撑。

人本就是虞三郎所杀,因虞九郎笑话他不自量力,妄图争夺族长之位,他喝了几口酒,一时糊涂便杀了人,然而他又辩解是罗茵在酒中下了蛊物惑人。

赵府君本就对众位被逼良为娼的娘子心怀怜悯,此时听他已经认了罪还要辩解,怒喝一声,“这天下何来蛊物?人是不是你所杀?”

虞三郎被关押了几日,早低迷了神智,“是我所杀。”

众娘子都松了口气,扑在一处哭了起来。

虞三郎却是丧伦之罪,无法以金银了却了,处以了斩刑。

第74章 送别

江南的腊月,万树初见一点绿,水气淡似烟。

金陵城外的渡头上人影稀少,罗茵带着几位娘子立在码头,不时眺望远处,脸上神情忐忑又焦急。

廉申已将她们的行囊尽数搬去了船上,转来看她神色,笑道:“娘子不必急切,定会来的。”

她被点破,笑了笑,“十数年未见,那夜他又戴着个斗笠,我实在没瞧见人,今日怕他又有什么要事,恐往后相见就难了。”

说完她又看去,想想也觉得自己失态了些,便叫身边几个娘子去船舱中等着,不必在这里吹冷风。

那几个虽不知罗茵要等谁,倒也听话,都上了船去。

廉申便道:“扬州富饶,又是娘子的故乡,此去娘子定当能安闲度日。”

罗茵心有牵连,只与他寻常说笑了几句,终于看到有人策马而来依旧是一身灰白的布衣,斗笠掩面。

她看得眼睛发酸,别眼揩了揩泪,廉申忙也避开视线,不令她难堪。

铮铮马蹄声踏过渡头的风浪,落在了她眼前。

方晏一下马便执着鞭向她作了一揖,“我来迟了,茵姨……”

罗茵红着眼,忙将他手扶住,声音透着哽咽,“并不迟,不迟。”

方晏生得高大,站在罗茵之前,那斗笠便形同虚设了。

他低头时,就见罗茵神色怔然,触到他视线时又扬唇笑了,“像你父亲,像了个七八分。”

然而她语气里却有几分落寞,方晏便临风摘下了斗笠,毫无遮掩地将面容现于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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