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之毫厘,失之千里(31)

崔颖被她弄得怔住,水色的眸光漾了漾,轻笑着翻看了下,“这是什么?”

“三小姐托奴才送来的,具体是什么,奴才也是不知。”赫连瑾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极为镇定,盯着岸上袅袅生烟的紫金香炉,慢慢道。

“替我谢过她的好意。”崔颖把布包抛回她,负手转过桌案,不再言语。赫连瑾的脸皮顿时怪不住了,提着布包跟上前去,“公子不打开看看?”

“无功不受禄,替我转告三小姐,崔颖不适合,来日定有他人求之不得。”他在榻上闭了眼,雪白的面上清冷一片,似乎已经沉沉睡去。

赫连瑾不料他会这样直接,回去支支吾吾地告诉了崔孝恩。

“混蛋!”三小姐甩了她一个耳刮子,抹着泪跑了出去。赫连瑾摸着半边红肿的脸直叹气。

什么世道!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七.变故

十七.变故

崔颖的脸色一下午都沉着,下人能躲就躲,谁也不敢去触霉头。到了晚间,蓝翎提着胆子亲自在桌上布了菜,回头笑道,“公子好歹吃一点,有些人不懂事惹公子生气,回头我教训她去。”

“你舍得?”崔颖低头翻了会儿折子,甩手扔到地上,“那党项的铃铛还在你房中挂着。”

蓝翎笑着俯身拾起来,“公子生气归生气,不要和折子过不去。要是那铃铛惹了公子心里不痛快,我这便还回去。更有些人平日里聪明,有些事情上却也笨地很,奴婢也去提点一二。”

“凤凰在六盘山伏击蛮金人,我朝骑兵不适应曲折地形,三千对两万,本就吃力。你若闲得发慌,可以去陪她,保管她见了你这个姐妹高兴地紧。”

蓝翎听得他的声音变得锐利,冷冰冰地笑起来没有一点温度,不敢再开他玩笑,一桌子的菜没有动,回头收了碗筷就退出去。

“好浓的火药味。”窗外有人一声轻笑,没有迟疑,踩着窗棂跳进来。少年含笑的脸颊在月光下缓缓绽放,映着双湛蓝的美丽眸子,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了杯茶。

崔颖从榻上站起来,就着方才蓝翎倒好的茶,也轻轻啜了口,“你不在柔然行事,回到这儿坏我大事吗?”

“听听说的什么话,十几年的交情,一点情谊也不讲。”元熙哼笑,随手捞了颗夜明珠抛起来玩,“柔然现在大乱,郁久该和左右王帐的一帮臣子斗得不亦乐乎,我呆在那儿挨枪是脑子有问题。”

崔颖早知道依他的性子不会一直呆在柔然,便换了个话题问道,“东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元熙禁不住笑道,“上个月渤海羽林监有人烧了高家的祖宅,高云告到元恒那儿,谁知元恒闭门谢客,气得他纠结了一大帮人打上羽林监的老巢去,好是闹了一阵子。”

崔颖听了却不像他那样轻松,“高云哪来那么多人?”

元熙道,“我朝的律法规定,汉人门阀是可以拥有私兵的,渤海高氏是一等甲族,就算高云集不到那么多的兵,总有好事者唯恐不乱。”

汉化后,魏帝采取门阀制度,鲜卑大贵族列入一等甲士,与汉人门阀一同主宰,原本的鲜卑小贵族、鲜卑平民由征服者下降为被统治者,心中不满,这些年来矛盾不断。

“渤海高氏是北朝汉人八大门阀之一,高云又是当朝三品大员,向来自持甚高,看不起鲜卑镇民。这次栽了这么大跟头,不找回场子来到不符他的个性。”元熙信手翻开搁在岸上的折子,一阵戳戳点点,“还江南才子,一份折子写成这样,亏你看的下去。”

“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挑挑拣拣。”

“听你口气,到嫌弃我似的。”元熙丢开折子,哼笑一声勒住他,“今天是上元节,陪我逛街去。”

“别闹。”崔颖肃颜斥了声,元熙直视他脸上冷冽的目光,笑嘻嘻在他身上又掐又拧,“这招不管用,你吓不住我。”

崔颖推他不过,只得换了衣衫陪他出去。上元节的夜市热闹非凡,高高的灯盏挂满了街,一路走来都是灯火辉煌的胜景。崔颖喜静,租了条船,把元熙提上去。船离开了岸,在水面上漾开一圈圈涟漪,辉映着水面上斑斓的色彩。

河面上俄而往来的船只,无不争奇斗艳,莺歌燕舞,袅袅不绝于耳。崔颖屏退了下人,靠在栏边望着一江水色失神,蓝翎从船舱里走出来,“两位爷独自在这儿,未免太过无聊,我特地遣人叫了个小子来作陪。”

赫连瑾无奈,只好上前福了福,“见过两位公子,不是奴才自己厚着脸皮,蓝姑娘实在不讲道理。”

崔颖认出她的声音,讶异之下猝然回过头来,见她满脸不愿意,瞥过头冷冷道,“蓝翎开玩笑的,你现在就可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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