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之毫厘,失之千里(49)

“世子明鉴,只要是对皇上有利,于万民有福的事,哪怕赴汤蹈火,我们也是在所不辞。”李延见他还在发呆,忙笑着答道,一面在底下猛踢他。

郑元昌恍惚回神,忙应和着。

元子攸这时才绽开一丝淡淡的微笑,“如此说来,皇上所忧虑的事情,我们做臣下的,自然要竭尽全力办妥。”

李延附和道,“为了京师安定,我朝江山永固,百姓安居乐业,这是自然的。”

“李侍中的话,正是我心中的意思。如今高氏恃宠而骄,权倾朝野,在内霍乱宫廷,在外排除异己,俨然视北魏江山于他们自家的囊中。这样大逆不道,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郑昌元斟酌道,“这个道理我们都明白,只是对付高氏且不论,汝阳王在渤海之滨有封地,一举铲除,谈何容易?若不能斩草除根,恐怕日后隐患连连。”

“郑大人说的也有理,只是既然决定了要做,安能有留下活口的道理?”他对转头对郑昌元露出一丝轻笑,神情却是极冷,在他平淡的笑容里,郑昌元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那……依世子之见——”

李延笑着把圣旨交给元子攸,“皇上的意思都在这儿,加上之前的旨意,以世子的智慧和才干,办妥必然不是难事。”

郑昌元不懂他们在讲什么哑谜,正要询问,触及元子攸冷淡的眼睛,把话生生吞了下去。元子攸道,“令公子的事我很遗憾,必然为郑大人讨回公道。”

“世子金口玉言,下官这就放心了。”

他起身还要再跪,被蓝翎劝阻,事情既定,便和李延一前一后出了船舱。

等他们上了岸,蓝翎吩咐人撤了酒席,道,“这么辛苦的谋划,终于把郑元昌拉上了船,他人眼里,荥阳郑氏就不是中立,而是和我们一起了。多了这样大的筹码,肯定有更多的人和我们同一战线,公子怎么不高兴?”

元子攸并不答话,兀自吹着随身的一管玉笛,室内无风,轻薄的寒绢衣衫却如春日拂柳般飘扬而起,映着一室朦胧烛影。笛音初始婉转冷淡,只是一个回合,毫无预兆般爆发出蓬勃凛然的杀气,只闻细微的一声响声,翠绿色的玉笛被他内劲震得寸寸断裂,碾碎在脚下。

“公子好大的火气。”蓝翎俯身用随身的帕子把碎裂的笛子包起来,正色道,“只因那姓郑的没见识,不要命地一直盯着公子猛瞧,等成了事,奴婢一定剜了他的眼睛,给公子出气。”

元子攸却低头对她淡淡道,“我知道你想笑,干嘛藏着掖着,只管笑出声来。”

蓝翎忍地辛苦,却不敢当着他的面笑出来,只是低头一迭声道,“奴婢怎么敢。”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七.遇袭

二十七.遇袭

年节将近的时候,尔朱浔和尔朱玥带着赫连瑾几人快马加鞭赶往秀荣川。为了撇下尔朱昭,特地走的窄道,马车行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不断,不说下面驭车赶马的受罪,车里坐着的人也不好过。

1月的天气严寒酷冷,赫连瑾却穿着件单薄的月白色的胡服交领劲装,出门的时候,尔朱玥笑着打趣,“阿瑾功力已臻化境,寻常的冷奈何不得。”

赫连瑾当时只是笑笑,不置可否。三天后几人一起上路,得知他们故意抛下尔朱昭,赫连瑾虽然心中昭昭,一路上也冷着张脸面无表情。

塞北马背上长大的人果然无情——赫连瑾心里五味杂陈,联想到尔朱昭伤心欲绝的面颊,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这次回到秀荣川分明另有隐情,至于于两位叔叔急于和对手的女儿撇清关系。在利益面前,亲侄女,亲兄弟都不安全。

为了大家都好,在这未知的凶险之前,早早撇清,无疑是两位年轻却已经深谙此道的青年最果断的抉择——赫连瑾在心中微微冷笑。

“吃点东西吧。”尔朱浔递给她一块杏仁酥。

“我不饿。”

尔朱玥接过食物送进自己嘴里,“阿瑾厉害得很,饿不死的。”

“再吃你就发福了。”尔朱浔摇头冷嘲,自己这位看似淡然宁和的兄长,竟有个喜甜食的爱好,如今想来,还是很不可思议。他想到赫连瑾从早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端起岸上的一个磁盘,“你的任务是保护我们两个,连饭都没吃饱,还谈什么保护?”

赫连瑾压住心中的怒火,道,“九爷可能不知道阿瑾的本事,就是三天三夜不吃饭,我也是一点事儿也不会有。”

尔朱浔不禁诧异,“这是什么本事?”

赫连瑾不禁意间眉目露出傲然的轻蔑,“练武之人,几天几夜不吃饭算得了什么,只有普通人才把这当成了不起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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