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艳书1:一梦金(全集)(261)

作者:伍倩 阅读记录

詹盛言嗤之以鼻,“她毫无破绽,只不过因为我在背后帮她兜着,要不然她在你跟前早就漏成了筛子。”

“你说她晓得这封信,也晓得你勾结叛军,却对咱家隐匿不报以维护你,这根本是无从查证之谈。咱家所见,却是她源源不断上报你一言一行,窃取你各种文书信件,又再三向咱家申明该对你多加提防。”

“她透给你的所有信息,全是在我授意下做的。倘若她始终从我身上一无所获,又怎可能一直获取你的信任?”

“你反复声称她背叛了咱家,她究竟做了什么?是,她谋杀了你未婚妻,但那恰恰是为了替咱家尽忠。”

“为了替你尽忠,她便忍心杀害她保护了半世的养妹?”

“总之这些年她的所作所为从未损害过咱家一分,你想证明白凤背叛了咱家,那就拿出真凭实据来!”

尉迟度刚说完这一句,就见詹盛言定定地盯着自己瞧过来,直瞧得他气短心悸,好似又回到了童年——哥哥盯着他骄傲的双脚和脚上的新鞋,突然露出看穿一切的卑鄙笑容;他幼小的心嗵嗵乱撞,已经明白下一刻哥哥就会把他打翻在地,抢走他心爱的、偷来的鞋。

果然,詹盛言的嘴角展露开那一种最令人恐惧而厌恶的笑容,“你、爱、她?!尉迟度,你爱她,而且爱到了蠢得会相信她也爱你?”

“是咱家亲令她做足全套把戏好取信于你,你将她诋毁咱家的假辞当作是对你的真心,才是蠢不可及!”

詹盛言面上的笑容愈发明显,他连连地摇头叹起来:“我的凤大姑娘,你可真好本事,居然能把一个阉人也哄得死心塌地。”

尉迟度的心已像个被揍得七零八落、被剥掉了鞋子的痛哭的孩子,但他的面容依旧端肃如帝王,“咱家是阉人,可这个国家里最高贵的男人们全要管咱家叫爷爷——只有这些人才有资格管咱家叫爷爷。你这条酒虫又是个什么玩意儿,简直丢你祖宗的脸。”

“全世界都管你叫爷爷、叫祖宗,你照样是个无儿无女的残废。你就把世上的最后一个女人也从她男人身边抢走,照样当不了男人,”詹盛言已毫不掩饰他的恶意和嘲弄,一根手指自下巴浓密的短须上轻佻地滑过,“我只是好奇,咱们凤姑娘究竟给你灌了什么米汤,竟浓得糊住了你的心?我好像听她提过一回来着……说是她从小接客太多,所以最讨厌男人?啧,你可不知她有多爱哥哥我下头那话儿,睡着了都舍不得松开——”

尉迟度明知詹盛言是存心寻衅,但修养和自尊都已无法再令他克制自己,狂怒的白沫只一瞬间就涌满了他的嘴角,“你小子这一副张狂模样,只怕全忘了当初是怎么趴在地下给咱家舔屁眼儿的吧!”

他选择最为露骨的粗话来形容詹盛言曾对自己的种种讨好献媚,以期把对方扔过来的羞辱再回敬给他。但詹盛言却根本连个磕绊都没打,四两拨千斤地哈哈一笑,“那是因为除了屁眼儿,你也不剩什么地方可舔。”

“詹盛言!”尉迟度惯来低哑的嗓音里夹杂了嘘嘘的尖啸声,他拍案而起,案上的玉茶托、金茶盅全被他的衣袖扫落;他恶狠狠地伸出一指,向前指点着道:“你给我听好,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收——”

“如果你是我,你会比现在年轻十岁、英俊一百倍,”詹盛言带着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与冰冷得瘆人的眼睛,把锋利的言辞像刀子一样捅过来,“还会有一根把女人迷得神魂颠倒的大鸡巴。”

掉落的茶托茶盅在一阵哐当乱响后归于平静,尉迟度过于紧绷的声带已无从发出一点儿声音。他仍然拿手直指着詹盛言,但手指和嘴唇都在颤抖。座下一名身材魁梧的虎贲勇士早已忍耐不住,大喝一声“放肆”,两步上前,挥动了巴掌。

詹盛言连眼角都不动,一手就攥住那侍卫的腕子往后一扳,跟着就抬腿踹向他膝弯,侍卫怪叫一嗓子,手反扭在背后跪倒在地。又有两名侍卫马上冲过来,“噌噌”两声拔刀相向。詹盛言赤手一拳捣在一人心口,另一手夺下他的刀,手肘就朝后一撞,狠撞在另一人喉头,两个人先后软倒。詹盛言将刀一抖,指住了第四名侍卫的脖颈,但七八片闪亮的刀锋也已从不同的方向架过来,下一刻,他漂亮的头颅就被摆放在了一只由刀刃编织而成的花环之上,稍微动一动,那冰冷银亮的花环就会被染成血红。

他和他仍旧在对峙,但尉迟度感到自己赢回了上风,这很快抚平了敲打着他太阳穴的血液的激流,也使他打量詹盛言的目光再度变得理智而冷静。

他看到那个被困在刀丛中的男人扔开了夺来的刀;他也看到他那双眼睛和自己一样迅速退去了攻击的凌厉,缓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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