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嗲(55)

许帆:“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吧,看心情,反正都不用高考了。”

阮芋:“那如果有人高一就保送了,岂不是接下来两年半都不用读书了?”

许帆:“你问的是萧樾?”

阮芋有些尴尬:“没有啦,我随便问问,高一学生不都是去打酱油的嘛。”

许帆眨了眨眼:“据我所知,萧樾不是。我有个认识的初中学长,现在高二,也是信息竞赛班的,前阵子听他科普过萧樾有多厉害,很多高二高三学长有问题找不到老师的话,都习惯去问他;别人花一整天算不出来的题,他半小时就能搞定,敲出来的代码经常比标准答案还精简漂亮。”

阮芋一愣,接下来又听许帆说:

“萧樾这种人要是保送了,之后肯定不会来学校读书浪费时间。哇,想想都觉得爽死了。”

阮芋张了张嘴,附和道:“是呀。”

萧樾过的那种人生,于她而言就像做梦一样。

原本站在跟前触手可及的人,眼睛一眨,瞬间就飞得离她万丈远。

阮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对于这所学校的神人有多神早有心理准备,可这会儿心情平白无故地惆怅起来,这种感觉算不上羡慕嫉妒,也算不上消沉失意……

就是感觉有点空落落的。

如果,只能和他做一学期同学的话。

就在这时,阮芋口袋里的手机震响,听起来是微信消息。

她拿出手机一看,差点两眼一翻就地晕倒。

期中考结束还不到二十分钟,她连口热饭都没吃上,广播站的新任务就来了。

发布新任务的依然是她的顶头上司赵萱柔学姐。

看清楚任务内容,阮芋真的要晕了。

下周四,他们文娱前线栏目计划做一期学生专题采访,是广播站负责老师直接下达的任务。

采访的对象,好巧不巧就是马上要出征省赛的这群信息学竞赛生。负责老师想通过这次赛前采访,让全校同学,尤其是高一新生了解一中的竞赛历史、竞赛氛围,顺便吹一吹全省最强竞赛队的牛逼,让全体学生引以为豪,与有荣焉。

由于设备限制,广播站只邀请一名学生代表参与采访。

而这名学生代表。

需要采访记者,也就是阮芋,自己去约。

阮芋双眼发黑,生不如死地倚着许帆,给赵萱柔发消息:

【学姐,这群竞赛生我一个都不认识,你能不能帮我随便找一个呀?高二的竞赛生最多了,你应该有认识的吧?】

赵萱柔:【有是有】

赵萱柔:【但是关老师说了,高二高三学生是这次竞赛的中流砥柱,下下周就比赛了,他们肯定没时间也没精力参加我们的采访】

阮芋:【所以?】

赵萱柔:【所以,关老师让我们尽量去约高一的竞赛生参加采访,根据以往情况,他们这次随队参赛也就是打打酱油,没什么心理压力,配合我们做个采访正合适】

阮芋:……

赵萱柔:【同级生交流起来更方便嘛,这就拜托你啦~】

阮芋好想再发一条消息,说这次参赛的三名高一学生她也一个都不认识。

但她要是再拒绝,就显得不太识相了。

本来她作为后辈,就应该为前辈跑腿办事,哪有拜托前辈帮她办事的道理。

唉。

阮芋此时还站在公告栏跟前,目光失魂落魄地胶着在名单最上方一行,扫来又扫回。

极限三选一。

阮芋麻了。期中考试上遇到连题干信息都看不懂的题,她的头皮都没有现在这么麻。

这简直是人类史上最难的选择题!没有之一!

万幸中的万幸,她还有一件终极法宝。

那就是蒙题口诀。

用眼睛随便扫一扫三个选项,阮芋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第28章 采访

期中考后第一周, 学校的氛围和刚开学一样松弛,社团活动紧锣密鼓地开展,篮球场和排球场一到课余时间就人满为患,可惜足球场的进口草皮今年秃得有点严重, 校方把整块草皮拉上警戒线围了起来, 封场养草一个月, 其间禁止任何人进去踢球。

校队训练因此受阻。这周四放学后,队员们在跑道上做了几组体能训练,时间还不到一刻钟,队长就宣布训练结束, 让大家各回各家去了。

萧樾回到宿舍, 花几分钟囫囵冲了个澡,头发也不吹就坐在书桌前翻起了编程书。

劳动和国庆直到这时才吃完晚饭回来。

推开门看到萧樾在, 他们拖椅子都不敢太用力,蹑手蹑脚坐到座位上, 各自低头玩手机。

普通学生恐惧的期中考已经结束,而竞赛生的征途才刚刚开始。

宿舍安静了不到半分钟,只听门沿上方喇叭发出滋啦一声轻响,今天傍晚的广播栏目即将拉开序幕。

萧樾翻书的指尖一顿, 稍稍抬眸望向声源处。

一段熟悉的开场音乐后。

“大家晚上好呀,我是播音员阮芋。度过了紧张的考试月,很高兴今天能在这里和大家重逢。”

糖水般甜美温柔的嗓音, 劳动一边听, 一边忍不住捧起脸,余光打量隔壁床的萧姓大佬——他倒是端得清风朗月, 稳如泰山, 若不是修长的手指正在倒着翻书, 乍一看还真像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刻苦模样。

“今天的节目比较特别,我们文娱前线栏目组邀请到了一位重量级嘉宾来到播音室接受采访……”

“让我们热烈欢迎16级校信息竞赛队成员,高一1班的裴宏泽同学莅临播音室,和我们聊一聊他对学校竞赛氛围的想法,分享竞赛班的日常和备战省赛的心得……”

什么鬼,信息竞赛队的?

劳动和国庆不约而同瞅了萧樾一眼。

后者依旧不动如山,就连翻书的手指也停靠在了页脚处,纹丝未动。

阮芋话音刚落,广播里很快响起一道清冽的、带有一丝明显颤意的男声:

“大家晚上好,我、我是裴宏泽,非常荣幸广播站能够邀请我参与这个节目,其实我在竞赛队里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只能和大家分享一些浅薄的心得,希望大家能够见微知著,从我这粒小小的尘埃窥见到星辰大海。”

开场白和结束语需要播音员和嘉宾临场发挥,台词本上没有写,所以阮芋没料到他一上来就把姿态放得这么低,有点太过谦逊了。

阮芋:“裴同学说笑啦。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前两天我好像在期中考百名榜上看到了你的名字,排在三十名内吧?简直是妥妥的学霸了,我们仰慕你还来不及。”

“呵。”

……

宿舍内的气氛肃然沉重。

劳动凑到国庆耳边,悄声说:“你刚刚听见了吗?樾哥是不是冷笑了一声?”

国庆点头:“听见了听见了,我耳朵很灵的,他现在还没冷笑完呢。”

裴宏泽听阮芋对他一顿夸,说话都结巴起来:“别、别这么说,且不论竞、竞赛队的学长学姐们,和我同一级的高一竞赛生里头,就有一个成绩比我好得多的男生,他……”

“裴同学实在太谦虚了。”

阮芋仿佛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毫不留情地打断,直接引入正题,

“学习成绩的事情我们暂且搁置,我现在特别好奇的是,宏泽你是通过什么样的契机决定加入竞赛班?对咱们学校的竞赛生培养制度了解多少,有什么个人见解吗?”

劳动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芋姐直接叫他宏泽诶。”

国庆:“冷静点,播音员聊天不都是这样吗?”

“我知道。”劳动小心翼翼道,“我就是怕我隔壁那位听着受不了。”

……

国庆勇敢地扭头看了萧同学一眼,安慰劳动说:“别当心,他还活的好好的,已经开始玩手机转移注意力了。”

广播电台中,裴宏泽照着事先准备好的稿子念了一大段,内容无非两点,一是宣传一中的竞赛历史光辉灿烂,竞赛氛围浓厚和谐,二是科普一中的竞赛生培养制度合理且不失变态,学校要求竞赛生在征战国赛之前不能荒废主副科学业,一边搞竞赛一边还要完成每天的课余作业,经过这般用心良苦的磨炼,一中竞赛队的答题效率在全省各队中一骑绝尘,甩了对手几百条街,甚至获得了“宁城一中敢死队”这样闻名全省的美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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