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玉心田上(66)

作者:昕梨 阅读记录

刘钰听出了她的意思,这才上下打量了她半日,见这女孩年纪甚小,浑身上下透着不经世事,倒同别的行首不同,便问:“没伺候过人?”

莺儿细□□嫩的小脸上带了红,含泪点头,好不可怜可爱。

“奴愿意伺候二爷。”

不得不说,这模样,这姿态倒是很合他的意,难怪谢晋那厮半月前便同他说,碰着个好的给他留着,还一拱劲的撺掇他出来吃酒,他那时心思都在家里,哪里理会他说的这些。

两个小厮都看见了,二爷的手都已经伸过去摸那姑娘的腰了,一眨眼工夫却愣折了出来:“爷今天家里有事,你去领了赏钱,爷下回再来找你。”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府里,天色已然晚了,刘钰却直奔了长春馆,院里人见二爷来了,忙报传起来,按理说该先去给康氏请安,可他见阿元那屋的灯在,幻想着若芯在里头哄孩子睡,便快步走了进去。

屋里孩子已然睡熟了,哪有若芯的影子,他心里的失望突突直往外冒,却又不得不敛了心思,去了康氏屋里。

康氏见了他,好奇直问:“这么晚了你还过来,阿元早睡下了。”

刘钰陪着笑:“母亲不生气了吧。”

康氏道:“我若生气,早被你气死了。”

又道:“不准再钻到东厢去,成什么体统,还要不要主子体面了,你爹那日气的直嚷嚷着要打你。”

“儿子知错了,以后不敢了。”

“这几日,听说你总不回家,没在外头胡闹吧。”

“没有。”

“少糊弄我,打量我不知道你去外头鬼混,先前的事都白出了么。”

刘钰没见着若芯,满脸的烦闷,又舍不下脸来找康氏要人,整个人都有点上头,偏他母亲还说教个没完。

康氏见他心不在焉的,心里落寞,想着儿子大了,她说一千道一万,句句为了他好,他也不一定能听进去一句,软了语气道:“扬州你外祖母的病情又见不好,如此反复,我这心里头打鼓,不知是不是什么不好的预兆。”

刘钰见康氏一脸的悲伤之态,这才打起精神来哄他母亲:“早打发人给扬州送了名贵的药材和上好的补品,母亲宽心,您身子要紧。”

康氏默了默,心里头又是一阵感慨,看着儿子道:“我命不好,你大哥抛下这个家,说走就走了,你嫂子年纪轻轻的守寡,也是可怜,她娘家得力,可却从没依仗着娘家,对咱们家有什么怨怼,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觉得亏欠她的,她若不肯,我是一声也不敢劳动她来管家做事的,幸亏你外祖母送了你穆姐姐来帮衬我,我也能少操些心,多活几日,可,可你穆姐姐到底是二房的媳妇,将来分了家,也就管不着咱们大房的事了,哎,刘家说到底要交到你手上,我不指望你娶什么名门贵女来撑门面,就想你赶紧娶个心地好能持家的来帮衬我,善待你嫂子和娴儿,好好待我阿元,再纳几个像平儿那样精明能理事的姨娘进来,我才能真的睡个好觉,原想着若芯是孩子的娘,情分在,好生□□着,也能给你做个臂膀,可你瞧那丫头,来了这么久了,还是那个样子,哎,这日子怎就越过越艰难了。”

第50章

刘钰心里清楚, 每每说到伤感处,他母亲必得扯出他的亲事来才罢,可他母亲为了外祖母的病心里伤感,又满心替他打算, 刘钰便不敢敷衍:“母亲, 祖父也这样说, 如今有了阿元,得从长计议, 不拘什么门户, 先看品性儿。”

康氏缓了缓,又道:“过些日子就到浴佛节了,你提醒你大哥打点起来,趁着机会去清明山上给你外祖母祈福。”

刘钰道:“母亲放心吧, 大哥和穆姐姐已经在预备了,都知道母亲看重礼佛之事,不敢怠慢。”

“嗯, 今儿也不早了, 你回去吧。”

刘钰告退着出去了, 许是因为他母亲的一番话, 他心里又堵了上来, 泄气般快步往外走去,路过东厢时,见里边灯还亮着,不由得慢了下来, 眼神直飘过去, 心里指望若芯出来和他说上几句话, 可直走到门口也没能如愿, 失望的黑着脸刚要踏出院门,迎面急跑来一人,撞了他个满怀,刘钰本就不悦,顿时发作起来,抬脚踢上去骂道:“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

待还要骂,不想竟是若芯,他心里大喜,瞬间敛了怒气扶起她道:“你跑什么,莽莽撞撞的,可踢着你了么。”

若芯见是刘钰,先是有些怕,又有些吃惊,身上被他踢了一下,她躲的及,倒没踢实,慌道:“你,你这会子怎么来了。”

刘钰拉起她,给她拍了拍身上的土,随口道:“来给太太请安。”

若芯诧异,脱口道:“这么晚了,你来请安。”

刘钰瞪了她一眼:“要你管,你这么晚了不在房里待着,跑出去做什么。”

若芯不敢看他,小声道:“没干什么。”

刘钰见她裙角上带着湿泥土,便问:“又去园子里炮药了?”

若芯点头。

“那急急忙忙往回跑做什么?”

“忘拿盒子了。”

刘钰放开她:“去拿吧。”

若芯如蒙大赦,一溜烟的跑了进去,可拿完回来却见刘钰还在,又顿住。

刘钰见她拿着盒子站在门上不动,走上前去伸手要拉她,却见她吓得往后退了退,他想着,该是那天夜里吓着了她,他忍着不恼,几步过去从她手里抢过盒子,道:“我也想去逛园子,与你一道:”牵起她便向园子里走了。

若芯被他拉着,郁闷的说:“这么晚了,你逛园子?”

刘钰斜她一眼,却并不生气:“你要是不会说话就闭嘴,夜里有夜里的景,爷今儿兴致好,你那药在哪?带我去。”

若芯带他来了一颗枣树下,见莲心在树底下气喘吁吁的拿小铲子挖着,便走过去看,果然一坨闷熟了的药,待莲心起身行礼,刘钰见她灰头土脸的,哼了一声道:“真是什么主子什么丫鬟。”

若芯不理他,将那药放到盒子里又去另一处挖,转头见刘钰拿起铲子三两下的便将那药捣了出来,急道:“二爷小心些,别捣坏了,放着我来吧。”

他哪里肯,手上慢了慢,不一会所有的东西都叫他拖了出来。

忙活半天,三人都有些微喘,刘钰见若芯额上出了点点汗珠,月光下映的发亮,心里一动,就握上了她的手,又回头叫莲心先把药拿回去了。

莲心一走,刘钰便将她揉进怀里,柔声哄道:“这么晚了,爷不是来看太太,也不是来逛园子,是想你了。”

月色如水,静静的笼着他二人,刘钰很是高兴碰上了她,一直抱着不肯放手,过了好一会,若芯在他怀里试探着抬头,他见她抬头瞧他,顺势低头吻上了她,痴缠着吻了许久。

若芯实在觉得吻得够了,连呼吸都有些窒住,这才伸出手来推他,手触到他胸口,只觉那里心跳如擂,刘钰见她推他,只得抬头,喘了喘,又低头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句话是哪个古人说的,竟说到爷心里去了。”

“天色晚了,该回去了。”

“不回去,你再多陪爷一会。”

“再不回去,太太要恼我了。”

“要不,今儿带你回钟毓馆吧。”

若芯在他怀里使劲摇头,摇着摇着鼻子就抽了起来,哽咽着就要哭,刘钰见状,顿时慌了,忙道:“你别哭,是我不好,方才不小心踢着了你,你身上疼吗,我……”

他再说不下去,只觉这避重就轻的话说的极没担当,只字不提那天夜里的事,想他战场上同敌军周旋也没这般慌乱过,今儿是怎么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若芯起初只小声抽泣,慢慢的竟没忍住哽咽着大哭起来,眼里的泪止不住的往外滚,把刘钰胸前的衣襟都浸湿了,她心里又委屈又难过,前一刻还劝她自己要隐忍要坚强,这一刻却如熄了火的灯笼,毫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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