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没有好下场(21)

慈音看着她伤口往外冒血,包扎的布料都被染透了,扣着她肩膀的手用上了力道。

红蓼想挣脱还是很容易的,但他这么强硬,她还是没再动了。

“你会害死我。”她鼻音很重,充满指责地说。

若不是他,早在山里时她可能就已经被那两只妖带走折磨了,何来他害死她?

不过来赤焰海确实是为了他,她方才也是为他渡海才险些出事。

慈音半蹲下来,手落在她冒血最厉害的伤口上轻轻按住,让血不要再流。

红蓼有一丢丢疼,也终于意识到得赶紧疗伤不能再磨蹭了。

她想到自己刚才的表现,慈音大概很纳闷吧,但是他松口承认心疼她,又这么体贴温柔,会不会也是看到赤焰海难入,怕她不管他了?

怎么看都有这个嫌疑,他之前那么冷淡,现在这样肯定不是真心的。

红蓼最不高兴的还是,哪怕想到他可能不是真心的,只是为了银幽花才屈服于她,她还是有些招架不住冷冰冰的人难得的一点点柔情。

更生气了!

红蓼挣开他的手臂,他被挣得往后踉跄一下,险些摔倒。

他淡淡地扫了扫她,又去看染了她血的指腹,神色清冷,有点吓人。

红蓼有点怂,莫名不敢看他的表情,可该怂的难道不是他吗?

她鼓起勇气道:“你突然心疼我,又这样关心我,我不是不识好心。可你以前明明那么冷淡。想到你这些变化可能只是见识到了赤焰海的厉害,为了让我不放弃帮你下海摘花,我就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了。”

她找了个离岸边远一些,不那么热,也比较隐蔽的地方盘膝坐下,远远看着他说:“想讨好我只是这样可不够呢,你得再努力一点!”

……

讨好。

生疏的词。

慈音放下手安静地望着红蓼,一言不发,也没再更“努力”。

红蓼接触到他那个视线怔了片刻,突然站起来小跑回去。

“……你真心疼我啊?不是因为别的什么?”

慈音闭目转头,抬脚便走。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误会你!你别走那么快,这里很危险!嘶……好疼!”

她好像牵动了伤口,疼得蹲下抱住自己,慈音立刻回头,弯腰查看她的伤势。

红蓼趁机抱住他的手臂,得意洋洋地笑着仰头,狐狸眼弯成月牙:“我错了嘛,你别生气,我那还不是被你打击的太不自信了嘛。”

慈音微微眯眼扫过她的脸,她笑得太得意了,着实刺眼,倒确实该打击一下。

但闻着她身上的血腥味,打击推迟一些也不是不行。

海岸边,仍被丢在那里惨遭遗忘吃火星的小黑狗:热闹都是他们的,我只觉得吵闹。

作者有话说:

不虚霸总:她爱我,无关我的钱,只是爱我的本身【悸动】

了了:呜呜呜呜色字头上一把刀,老娘迟早死在好涩上

小黑狗:he呸!

第十六章

红蓼为数不多的良心让她在离开之前想起了小黑狗,跑回去抱着它一起走。

渡海需要从长计议,她心里甚至都已经把这个选项pass了,但暂时在这里待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

此处和她想的一样,因大魔都被征用去保护重伤的魔尊了,妖魔两界因大战都不太安定,其他的也没心思往这里来,所以这里比任何地方都要清静。

那些拿了悬赏令的妖魔鬼怪大约也想不到她会躲到这里来。

先在这里苟一阵子,把毒解了恢复全部实力,再去想接下来的安排。

从前赤焰海最热闹的时候,每天都有不少人来挑战,试图寻找一些机缘,所以在海岸山下盖了不少简易客栈供他们休整。

如今此地无人问津,这些客栈也就闲置了,红蓼挑了个最不起眼的,收拾了两间客房出来。

你问为什么是两间?狗妖一间,她和慈音一间,这不正好两间吗?

红蓼忙活完,一边扯着衣角一边偷瞄慈音,他坐在桌边喝茶,茶还是她给泡的呢,这么周到的服务,他总该付出点什么的对吧对吧对吧?

察觉到她的目光,慈音一边喝茶一边望过来。

他斜睨着鬼鬼祟祟坐在床边的狐妖,微扬的下巴连接着颈项漾出流畅而优美的线条。

喉结上下滑动,茶尽数饮下,他放下茶杯,唇边一点水印,染得那双唇越发鲜艳动人起来。

他眉心的伤口还没好,她嘴上说会给他治好,可拖到这里都没动手,好似忘了,其实没有。

她有点着迷地凝着那眉心朱砂痣一般的伤口,正要张口说什么,就见他用手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后便出去了。

红蓼心里一咯噔,以为他是不乐意和她一起住,跑去和狗妖凑合了。

追到桌边一看,发现不是。

他只是出去随便转转,让她在这里专心疗伤。

疗伤……对哦。

虽然受伤的时候很疼,但伤害停止后一忙起来,也就顾不得什么疼了。

现在被他提醒,是好疼哦。

红蓼看着自己惨兮兮的样子,这样也做不了什么事,太限制发挥了,她丰富的理论知识肯定会被伤势限制,这还怎么给慈音一个永生难忘的绝佳体验?

不行,得赶紧疗伤。

红蓼叽里咕噜地爬上床,立刻就入了定,周围凝起红色的灵力,丝丝缕缕地纳入她体内。

慈音站在黄沙漫天乌烟瘴气的客栈外,眯眼凝着高山之上的赤焰海。

海岸口里翻腾的火焰腾起阵阵黑烟,仿佛快要崩坏的巨大炉鼎,压迫感十足。

从下往上看那里,视角颇为新鲜。

慈音踩着沙尘往外走了几步,行至荒无人烟的山脚下。

哪怕灵力全失,还身在敌营,他依然步履平稳,步步生香。

他其实没什么目的地,只是如留给红蓼的字一样随便走走。

他甚至也什么都没想。

这对他来说是非常难得的事,他总要考虑许多,无数人等着他的指令,他要将所有细节考虑周全,不得有任何差池,像这样放松得什么都不想……也不算什么都没想。

他还是想了一些事。

一些必须要想,看似简单,却比过往所有事情都让他顾虑重重的事。

夜深的时候,红蓼从入定中醒来,身上的外伤已经全部愈合,只是有些留下了淡淡的疤痕,再疗伤几次就能全部消除。

修真就是这点好,每个人都掌握或多或少的外科大夫的能。

不过留了疤,哪怕只有几天她还是不高兴,心里骂了几句留下陷阱的人杀千刀,稍一抬眼,就看见了坐在桌边的慈音。

他就好像没离开过,哪怕可能坐了很久,脊背已经挺得笔直,仪态好得不行,一举一动都完美得无可挑剔,比神像还要端庄。

屋子里有点黑,他自己点了烛火,很巧的是,这店里留下的蜡烛是红色的,上面还有斑驳的喜字,看起来破破烂烂,但……

确实是巧。

赤焰海山脚下来往都是玩法术的,哪里用的上蜡烛照明?这对蜡烛都不知是因何留下的了。

他能翻到也是运气好。

红蓼从床上下来,慢腾腾地挪到他身边,委屈地扁起嘴,把手臂伸给他看。

“留疤了。”

她故意这么说,想惹他再心疼心疼,更温柔一些。她认为凡人不会知道这样的疤痕是可以消除的,怎么都不会想到慈音不是凡人这个最大的隐患。

她蹲下来亲昵地靠在他膝上,他背光而坐,清冷的双眸下移,落在她手臂的疤痕上,很淡,但确实有疤。

会没有的。

他想说这个,又没法说,唇动了动,最后只是沉默。

但他的手并未停止动作。

他用力扣着她的手腕,好像扼着她的咽喉,让她有些呼吸不稳。

她忽然很紧张,抬眼瞄了瞄他就移不开视线了。

他冷淡平静地望着她,视线交汇的一刹那,再次将目光转到了她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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