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鬼+番外(28)
秦雪销远远看见了几人,蹦跳着上来打招呼。
“祝姐!你可来了!”
江祝调侃:“是盼着我来,还是别人?”
江祈忍不住额角暴跳的青筋,“我可求你闭嘴吧!”
秦雪销悄咪咪看了眼江祈,两人都闹了个红脸。
江祝心知不能多说也闭了嘴,与易明清交换了个眼神,目光尽是了然。
秦霜年自然也看到了,随着秦雪销来打招呼。江家几人敷衍地道好,易明清拉着江祝和秦雪销前往女席,男女不同席,虽未隔着屏风之类,秦霜年也不好过去了。
江覃江祈无意与秦霜年深谈,自去找熟识的人。江淮人情世故单薄,推着易明月的轮椅前往男席,两人话不多却也投缘。
“江淮兄功力是否又精进了?”
“尚可,确比凝灵珠时有些进步。”
“那恭喜江淮兄了。”
“客气,你的奇门八卦无人能及。”
走在前面的江祈一言难尽地回头,欲言又止。
江淮、易明月:“?”
江祈:“……算了你们开心就好。”
这么诡异的画风你们是怎么坚持聊下去的。
生辰礼仅有相识的人,少年们玩得尽兴,一时上了头,易征和易夫人来时众人喜上眉梢的兴致也没消下去。
好在往日严苛的易征今日和蔼许多,也是略坐坐就走了。易夫人倒是陪着女儿胡闹许久,最后看易明月精神不济,才带着儿子下去。
最后大家都闹起来,江祈和秦雪销已经坐在一桌聊天去了,易明清也被旁人拉去,江覃不知去了哪里,江祝无聊的紧,一眼看见江淮便蹭了过去。
江淮本独个儿坐着,单手扶在膝盖上,后手撑着抬头看星星。见江祝过来,便挪了挪位置。
江祝也没客气,一屁股坐草地上,抱着膝盖看星星,“阿淮,怎么又一个人闷着了?吃饱了没?这么多人呢,明月走了你就找不到志同道合的人了?别老盯着秦霜年,不嫌倒胃口吗,这么多人他能怎么着我。”
江淮皱眉,“他太烦,心眼坏。”
江祝长舒一口老气,躺了下来,“他骚扰我的时候,你还没来琢烟谷呢。再说了,现在不是有你们呢,你们可比他厉害多了。”
虽然明显是在哄小孩,但听起来就是很舒坦。
江淮意外地很开心,顺势往后一躺,唇角一闪而过的一抹笑。
满目星光映在江祝瞳孔中。她稍微歪头,就能看见江淮犹如刀削斧刻的侧脸。少年总是面无表情,任是灿烈的炎阳还是璀璨的星辉也留不下一星半点的温度,隐隐有出尘之意。可望进眸子里,会发现他远没有那般清圣,隐藏在千里冰封下是暗不见底的深邃裂隙,是藏了很多心事的沉重和压抑。鼻梁高挺,嘴唇很薄。
有点薄情的感觉。
不过真的好看
江祝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满足感。
小帅哥,我养的。
我上辈子找不到一个帅哥,这辈子还不能养个小帅哥了?
江淮歪头的时候,江祝的视线还没收回来,两人目光撞在一起,一时间耳边只余风声喧嚣蝉鸣聒噪,人声仿佛越来越远。
江祝眨眨眼,“怎么了?”
江淮看着她,静默片刻,“……我想后天就走。”
“走?”江祝回味,一惊,“你一个人?不是说好呆五天,再一起走吗?”
江淮只道自己有事,便不再多说了。
每当他不愿意说实情,又不会说谎时,就这样一言不发。
江祝深谙此道,沉思片刻,“……那你……你可不能走远了,和我保持联系。嗯……别去逞强,别受伤,历练什么的……还不如人重要。”
她突然烦躁,颇是不爽地挠了挠头。
“刚刚还想你最省心……你才是最让人操心的。”
突然情绪低落还带着些小埋怨的江祝让江淮不知所措。江祝并非一言不合就生气难过的人,同行几年也鲜少看她暴跳如雷或泪雨滂沱。但就是这样平时总笑呵呵的人,一旦不再笑面桃花就让人心生不安。
江淮探手进储物袋,摸索了好半天才掏出来一个纸包,推给江祝。
“这是什么。”江祝打开,是几块紫薯米糕,顿时哭笑不得,“你当我是吃货吗,拿这个哄我开心……等等,你是不是早准备好了,等着跟我说了之后贿赂我?阿淮你学坏了,肯定是小祈教你的吧!”
江淮垂着头,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她。
那点沮丧不安,被江淮这么一看,就烟消云散了。
江祝从没见过江淮这样有些讨好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捏住江淮的脸,看他一脸懵忍俊不禁,“好啦好啦,我没生气……真的,就是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我每天和你传讯一次。”
“你也是报喜不报忧。”江祝叹气,“好吧,怕了你了,你自己说的啊,有一天不按规矩来当心回来我收拾你!”
江淮一口答应,生怕江祝再生气似的。他视线下移,落到江祝的手腕上,“你喜欢蓼黛?”
“什么?哦,你说这个。”
江祝抬起手腕,笑了笑,“挺喜欢的。”
她喜欢蓼黛,因为蓼黛很像她上辈子见过的青金石,不过蓝色更像沉碧的星空,银辉更类垂练万里的银河。
她曾经有一串,自己买的,在创业成功收获第一桶金时候买的。
喜欢那个颜色,也喜欢这个寓意。
江淮想,她的肤色细腻如白瓷,这石头的确衬她。
“姐,阿淮,你们怎么在这儿?师兄呢?”
江祈久不见其他三人,托人送秦雪销回房便来寻,岂料找不到江覃,最爱闹腾的江祝正和江淮躲在没什么人的地方吃米糕。
江祝:“来的时候看见应龙府的慕城大哥,想必师兄去找他了。你怎么过来了,销销呢?”
江祈:“她连夜赶过来,闹困了,明清姐叫人带她回房了。你俩干什么呢?”
“吃米糕,要不要。”
江祈却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你俩不是吵架了吧?”
江淮否认:“没有。”
江祝没好气道:“你道都和你似的天天叭叭个没完,我能和阿淮吵什么。累了没?累了回去睡。”
江祈平白挨了一顿,顶着满脑袋莫明其妙和江祝斗嘴。江淮感觉江祝不是没气,只是对他没表现出来,全打包给了江祈。
夜色已深,易明清不欲让江祝独自走,撇下了其余人陪江祝一路至客房,然后气急败坏地怒骂着“江祝你个兔崽子”又转回了来仪居。
江祝好整以暇地摆摆手目送易明清回去,心情开朗了不少。
第二天,四人同易明清秦雪销到了铁马冰河下的安康府闲逛,途中在茶楼歇脚时江淮才与江覃江祈说明自己的打算。
江祈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拍案而起,“我就说你昨天情绪不太对,又不是我招你你干嘛怼我?!”
江祝:“阿淮那么乖我才舍不得骂他,你被我说得次数多了不差这一次。”
江祈:“?????”你摸着良心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易明清和秦雪销看戏看得热闹,江覃好不容易把江祈摁下来,又知说服不了主意已定的江淮,只能唠唠叨叨嘱咐个没完。
江淮看似无欲无求像个念经的和尚,实则最怕人唠叨,过了夜忙不迭溜了。
江覃确和江祝江祈在铁马冰河呆了五天,最后与慕城说好一同去丹华山,也早早走了。
访铁马冰河前江祈已说好此次历练与江祝同行,但看她百无聊赖地擦拭却安半点不着急,又忍不住一股子火冲上来。
江祝没来得及叫江祈稍安勿躁,就见一名易家修士跑上演武场,在易明清面前说了几句。
易明清的脸色霎时黑了三分,寒锋冷芒的十四州带着凶煞戾气卷起演武场满地沙石,砰然撞在场边结界上,连带场外十步之内砖石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