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首辅为我折腰(20)

作者:木泥土 阅读记录

“嗯。”男人应着她。

“还有,我五岁那年在外祖家赶跑了一条小蛇,之后我就生病了,整日高烧不退的,后来舅舅请了一位道长来,说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并未伤害那小蛇,可我将它赶了出去,它被别的人伤害了,所以我才会高烧不退的。”

“那位道长施了法,我才好了的。”

她喋喋不休的说着,似是夜间出行的猎物,兴奋的紧,谢晚亭时不时的轻应一声,她似乎也不在意他是不是愿意听,自顾自的说着。

待她话语声停,他淡声问她,“夫人想是很喜欢去长安街上听说书。”

“你怎么知道?”小公主嗓音轻疑,一双扬起的手臂停顿了下,那豆昏黄烛火下她纤柔的手指投在床帐上,因着十指交叉,似是满是爪子的暗夜之物。

男人漫不经心回她,“因为你讲的像是故事。”

“你不信?”

谢晚亭侧首瞧她,小公主一双澄亮的眸子在这昏暗中犹如星辰,闪耀而澄亮,他是明白了,她说的都是真话。

只是,她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别人的胡诌听到她脑子里就成了真事。

“夫人,可口渴?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听到他这般问,楚楚咽了咽口水,觉着嗓子确有些干涩,“嗯,好,我要喝些蜜水,桂花蜜。”

谢晚亭又瞧了她一眼。

还挺麻烦。

她喝了水,倒是安静了下来,没一会谢晚亭就听到她轻柔的呼吸声,身体不受控制的侧转过去瞧她,那豆羸弱的光极为昏暗,可她如玉般透亮的面颊在这昏暗中依旧莹白。

窗外雨声似乎更急了,时不时还有院中树叶发出的沙沙声,突然一道炸着白光的闪电于夜空中闪过,小公主落在发间的脸颊还泛着些潮红。

他转过身,修长指节掀开一缝床帐,被闪电照亮的一景一物落于眼中,屋檐水滴成线,绕着泛起的袅袅烟雾,从前,他似乎从未觉得这般自然之景极有意境,而此刻,身旁静谧熟睡的人与窗外繁乱的热闹似是自成一副和谐之景。

只是这副和谐不过片刻,就被一声惊雷打破,瞬时之间,响彻整个上京。

他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小公主,果真,她有些被惊醒了,眉头微微蹙起,朝他翻了个身,似又要睡去,可紧接着如炸裂山川般的雷声又滚滚而来,她身子猛地一颤,睁开了眼。

谢晚亭从她眼眸中看到了恐惧与无措。

“夫人别……”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柔软的身子紧紧抱着,脑袋贴在他宽大的胸膛处,一双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腰,“夫君,我怕。”

这腰腹终究还是被她给摸到了。

谢晚亭迟疑了下,还是将她的手给扯开,试图将她塞回自己的被褥里,她三番两次的往他怀里扑,她就不怕?

“只是打雷,夫人不必惊慌。”

他目光中透出一丝不耐,适才雷声未起之时,他就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目光一直瞧着她,如今又被她扑进怀里,他虽是克情忍性,向来清心寡欲,可毕竟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此时心中竟有一股燥热让他极力压制着。

不该如此的,这不该是他会有的冲动。

眼前的小公主心中有他人,若他只是谢晚亭,怕是她会离得他很远,二人只会相敬如宾才是。

他本就对她没那些心思。

楚楚被他推开,也醒了过来,脸色有些煞白,带有一丝娇怜的瞧着他,一闪而过的雷电映在她的脸上,谢晚亭看到她的眼圈泛着红晕,澄澈的眸子里似有盈盈泪珠将要滚落,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她……这是为何要哭?

一声软糯糯的嗓音带着沙哑的哭腔,话还未说出口,先是一拳打在了他肩头,那股子力量倒是没让他感到疼痛,震得她的小手猛地一缩。

似是不甘心,又一拳捶在他劲瘦的手臂上,捶完手臂似是还不解气,身子向前一倾,两只手同时捏住他的脸,用力的扯着,却不知为何又突然松开了来。

谢晚亭知道,是他适才看她的神色吓着她了,她才会突然松了手。

“你太讨厌了,你明明知道我怕打雷,你还将我给推开,从前只要是下雨天,你就会送我一个泥塑人,你说那就是你,让我放在床榻上,就算雷公要劈下来,也有你挡着呢。”

谢晚亭凝眉,无奈的垂下眼,陆慎还真是会哄她,如今却是将她丢下,连命都不要的想着去为家族平反。

小公主又扑到他怀里,软糯的声音说着,“瞻之哥哥,你是不是不记得了?”

“我被雷劈过,你还嘲笑我,还给我作了副‘雷劈图’。”

谢晚亭:……

她被雷劈过?

适才入睡前她讲的那些事已经够离奇古怪的了,竟还有被雷劈之事,难怪她会如此委屈的抹眼泪。

他压制着内心的燥热,低沉的嗓音同她说着,“如今我就在这,你不用怕,不会再劈你的。”

说完,他又将她塞进她的被褥里,见她哭红了眼,他宽大的手掌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睡吧,我看着你睡。”

她没有去睡,湿漉漉的眸子瞧着他,“瞻之哥哥,你是不是忘了我被雷劈过的事了?”

谢晚亭确实是不知道这小公主还被雷劈过,这种就如大海里捞针的事也不知如何就被她给遇上了。

他倒是有兴趣听一听她是如何被雷劈的,“嗯,记不太清了。”

果真,小公主又要给他讲一遍。

作者有话说:

小公主体内的‘蛊’是一对,小可爱们猜猜另一颗在谁体内?

楚楚:对我没心思?

谢晚亭:……

第17章

“那是我七岁那年,在临安外祖家,跟表哥表姐他们去河边捉鱼,正巧赶上了雷雨天气,秋嬷嬷就带我去避雨,有一棵百年粗壮的梧桐树,树心已经空了,我就贪玩想要躲进树心里去,谁知道一道响雷下来,我就被劈了。”

谢晚亭:……

“还好我命大,只是在床上躺了半月就好了,当时我被劈的整个人都懵懵的,全身都没有了知觉。”

谢晚亭瞧着她,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知道了,夜色深了,夫人快睡吧。”

她说了这么一会话,适才的惊吓都消散了,冲他应了声,阖上眼又沉沉睡去。

***

雨一连下了好几日,今岁春季倒是没有落过几场雨,刚入了夏,雨就落个没完,本是已有些泛热的天气一场雨后又变得寒凉起来。

楚楚这几日有些闷着了,往日里她最喜欢在院中来回走动,这落着雨,只能待在屋内。

瞧着檐上青瓦,雨滴垂落,泛起缭绕的雾气,风吹在面上,既有凉意,又带着泥土的清香气息,前几日栽种的花草倒是饮足了琼酿,正欢脱脱的在风中舞动,古榕树上的叶片也如一叶小舟落在浅洼里来回摆动着。

她在窗边的贵妃榻上怔了将近一个时辰,呢喃的说着,“嬷嬷,我想月星殿了,想我母妃了,咱们回宫一趟吧。”

秋嬷嬷手中端着汤药笑声说道,“公主,先把药喝了,这天落着雨呢,改日再回吧。”

楚楚突然回过身来瞧着她,她也是极为想不明白,她明明身体很好,为何要日日喝这些苦涩的汤药,而且她说了不止一次要出去,每次都有各种理由让她乖乖待在云缈院里。

“嬷嬷,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可是我母妃如何了?”

“公主,您多虑了,老奴怎敢有事瞒着您?贵妃娘娘好着呢。”

她见秋嬷嬷说的真切,轻叹了口气,将汤药接过来,小手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下了,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一口气喝完还能少苦一会。

这几日,虽是阴雨天,上京里的人可也都没闲着,三五成群,或是茶楼,或是戏坊,大街小巷,所言之事皆是五年前顺天府的一桩案件,如今被刑部左侍郎左冲给翻了案,还已死之人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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