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首辅为我折腰(40)

作者:木泥土 阅读记录

“你背后的主子要害我”他眸光微凝,露出一抹轻淡的笑意,“不对,他没有胆量害我,是要拖延我去查大梵寺之事,你将线索透露给我,这是他们对你的惩罚。”

左冲顾不得双腿疼痛刺骨,血液直流,打颤着跪在那里,“大人,我若不邀您来此,明日死的就是下官老母、下官妻儿……”

左冲声泪俱下,俨然是走投无路之相。

谢晚亭抽出他腿上的匕首,从一旁扯下一块布斤,擦拭掉刀面上鲜红的血迹,目光并未落在左冲身上,“谁让你来的?”

他声音淡然,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说完,凌厉的眼眸又睨着左冲,“想好再回答我,我虽不会杀了你的妻儿,可你今日之举,死十回都不多。”

左冲抹了把额角的汗珠,吞咽着口水,“大人……下官不知,与下官联系的一直都是适才的黑衣人。”

谢晚亭冷笑,“黑衣人,你堂堂刑部侍郎一个不知名的黑衣人能驱使得了你?”

左冲直到此时才彻底明白,他是被主子弃了,今日让他来此,根本就没打算让他再活着回去,他那日说出大梵寺之事着实没想到会如此触怒主子,如今他左家二十多口人的命都被人握在手中,他又能说什么呢。

他奋力起身,想要夺取谢晚亭手中的匕首却是扑了空,谢晚亭向外瞥了眼,瞬时之间进来两名身手矫捷的侍卫,将左冲拿下。

谢晚亭蹲下身,用手中匕首泛着清冷光芒的刀面挑着他的下颚,“想死……没那么容易,带去大理寺狱。”

“是,大人。”

谢晚亭在大理寺狱待了一个时辰,左冲便全招了出来,不过他这里没什么可用的,想来他背后之人敢拿他的命来邀他,本也因他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

左冲三年前在一桩‘悬水案’上昧了良心,收人钱财办了冤案,虽是事情当时做的天衣无缝,可事后还是被人收集了证。

他背后之人就是利用此事让他听命了三年。

谢晚亭并不知晓此案,这是左冲任刑部侍郎这些年做的唯一一件昧良心之事,据他所说,他拿下那笔银子是想为年迈老母买下一座奢华的宅院,让老母享福。

却因此私心造就了如今的一切。

他走出大理寺狱时,已是亥时三刻,秦杨与七陌等在抚司门前,七陌上前道,“主子,那黑衣人武功了得,跑了,不过我与秦杨从他身上拿到了这个。”

七陌将一只缀着红绳的指盖大小的铜铃递给谢晚亭。

谢晚亭垂眸瞧了眼,眉头微蹙,随后抬眸看向秦杨,“带金鳞卫的人守住左府,莫要让无辜之人枉死。”

秦杨知晓,左冲既是弃子,他的家人应是不会有危险,大人是怕有人心思歹毒会草菅人命,他应道,“属下这就去。”

回到府中,七陌跟在谢晚亭身旁,突然面色一慌,急忙说道,“主子,你受伤了。”

谢晚亭面色淡然,似是他早就知晓,“无事,回去上点药就好。”

七陌不解,那黑衣人就算武功再高,应是也伤不到主子,他欲言又止,直到过了垂花门,走至书房与云缈院相接的那条长廊处,七陌才问,“主子,去云缈院吗?”

谢晚亭向云缈院处望了眼,夜色皎洁,屋内是留了灯的,但他知道,这个时间,她定是已经睡下了,“不去了,去书房。”

七陌给他打了水,备了绢斤,谢晚亭褪去外衣,他的左臂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因他身着玄衣,血色凝固,并不易发觉,那黑衣人虽是狠招,却不会要他的命,若是真要他的命,也不会只身一人前来。

若不是左冲在他一走进隔木间时就跪在他身前,对他用了软骨散,又岂会如此。

七陌给他擦去凝固在肌肤上的血迹,见伤口处的血液犯青,急忙道,“主子,有毒,我去喊贾药师。”

“贾药师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怕是已经歇下了,这毒不会一时发作,明日晨起再说吧。”

他说的随意,七陌面上却满是焦灼,已经踏出去的脚虽又收了回来,却还是说道,“主子,这怎么能行,万一这毒……”

谢晚亭沉声道,“不会,我已经知道那黑衣人是谁了。”

七陌欲言又止,闭上了嘴,从他将那只铜铃递给主子时,从主子的神色里他已察觉主子认得那铜铃。

但愿,主子的伤无事吧。

贾药师本是明日才能到上京的,公主前两日状态不好,主子让秦杨去接人,硬是让人家提前一日一夜到了上京。

翌日,七陌守在贾药师门外,听见屋内有了动静急忙凑上前去,“贾药师,您可是醒了?”

屋内传来一声迷蒙的回应,“醒了,可是有事?”

七陌听出来了,这是刚睁眼,算不得醒,就算没醒,也快点醒来吧,他早就想制造出来点动静将他给吵醒,睡上几个时辰就足够了,主子虽说伤口无事,可他还是忧心,“有事,我家主子中了毒,药师您若醒了,快些去瞧瞧。”

贾长源一听他家主子中了毒,猛地从床榻上坐起身,首辅大人于他有恩,他这条命都是他的,急忙披上外衣,就跟着七陌去了书房处。

贾长源瞧了眼谢晚亭的伤口,面色暗沉,习惯性抚了把胡须,“大人,您中这毒只有我能解。”

谢晚亭轻笑,“看来我没有让七陌去请太医是对的。”

贾长源颔首,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取出一排银针,刺在他伤口淤青之处,不过片刻,银针由青转黑,泛起黑烟,“大人,此毒不会致命,只会让您最近一段时日浑身筋骨如上了锁,格外沉重,一旦用了武过于疲惫又会精神不振,头痛欲裂。”

七陌着急问着,“那这刺了银针可是就能好了?”

贾长源颔首,“等下我会开副药方,用上几日应无碍了。”

谢晚亭对七陌道,“我所中之毒已解之事先瞒下,勿要让外人知晓。”

“知道了,主子。”

这时,楚楚走进屋内,瞧见眼前之状,面带忧色的问他,“瞻之哥哥,你受伤了。”

今日一早,因着她急切想要解去体内的蛊,天不亮时就醒来了,让白苏站在月洞门处等着贾药师,适才白苏与她说,贾药师被七陌领着急匆匆的去了书房,她就急忙也跟了过来。

谢晚亭瞧向她,小公主莹白的脸颊显得眼周格外暗淡,显然昨夜她没有休息好,他温声对她说,“小伤,没事的。”

贾药师拔去谢晚亭手臂上的银针,又写了副药方递给七陌。

谢晚亭知她心思,对贾长源说,“贾药师,给她查看体内的蛊吧。”

贾长源恭敬道,“公主殿下,无需查看了,我已知晓您体内的蛊是何蛊了。”

说完,他又看向谢晚亭,“大人,此蛊名为‘情念’,是研制出来专为苦情男女而用的一味药,又名‘双生蛊’,昨日我并未查看出公主体内是何蛊,适才给大人诊治时却是确认了,大人体内也有此蛊。”

谢晚亭凝眉,他体内竟也有此蛊。

“之所以公主会将您错认为他人,是公主心中有所念,而大人并无此症状,乃是大人心并无所属,这蛊对您来说才会不足为患,只会让大人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体内有另一只蛊之人。”

谢晚亭半垂眼眸,如此说便是了,他每次总会不自觉的想要向她靠近,原来是他体内也被人种了蛊。

只是,他向来谨慎,这蛊又是何时被人种在体内的呢?

楚楚听得有些懵,水亮的眸子泛着疲惫之色瞧着贾药师,她,她将眼前的男人错认成他人?错认成陆慎哥哥,那他是谁?

又是谁给她下了蛊。

所有人都在瞒着她。

谢晚亭瞧向她,目光灼灼,见她面色并无不妥,稍缓了缓心神,他淡声道,“尽快给公主解蛊。”

他如初成婚时开始唤她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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