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首辅为我折腰(41)

作者:木泥土 阅读记录

贾长源应下,同白苏一同去小厨房煎药,因着此药极为讲究,他要全程都守着。

楚楚咬了咬唇,面色略显苍白的站在那里,许久,她才想起适才的事,“瞻之哥哥,你怎么受了伤了?”

谢晚亭回她,“昨夜,有人行刺,不过事情已经解决了。”

楚楚本想去瞧上一眼他的伤口的,可他已经穿上了外衣,她只好作罢,“我陪你在这里用早膳吧。”

用膳时,谢晚亭依旧沉闷寡言,楚楚时不时的瞧他一眼,想要与他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安静的用膳吧。

七陌端来煎好的汤药,谢晚亭端起一口饮下,楚楚虽是离得他有些距离,却也闻到了那股苦涩的味道,她从身上的荷包里取出颗糖递给他,“瞻之哥哥,吃颗糖吧。”

她从前喝药后都会吃颗糖的。

谢晚亭瞧着她的荷包,是谢双音给她的那个。

“若这颗糖是苦的或是辣的呢?”

她这才回过神来,跟他解释着,“不会,我已经将里面的糖都换成甜的了。”

谢晚亭怔了下,从她手中拿过,放入了口中。

默了片刻,谢晚亭眉头轻挑了下,面色极为肃冷,他看向她说,“楚楚,我不是陆慎,我是……”

她打断了他。

小公主掩于衣袖中的手早已攥紧了,自贾长源那句话说过后,她心里就压下了这个疑问,她自是想知道他到底是谁,跟她朝夕相处娶她为妻的人会是谁呢?

可当眼前的男人开口要告诉她时,她突然不想知道了,甚至心中很害怕,怕知道他是谁,怕不知道如何面对眼前的人。

她心跳的厉害,缓了缓心神才说道,“瞻之哥哥,我适才一直在想你到底是谁,可我太笨了,竟是猜不到,趁我体内的蛊还未解开,我有话对你说。”

她轻叹了口气,乌黑的双眸与他相视,“谢谢,不管出于什么初心,你愿意让我把你当做别人,顾及着我的病,楚楚都要感激的。”

她说的真挚,可又有明显的疏离之感。

谢晚亭自是察觉到了,他想过等她病好了,知道他是谁了后会是何反应,她此刻的反应竟与他所想相吻合。

真诚且疏远。

说到底,他们都是受‘蛊’所害,他对她说,“楚楚,我是谢晚亭。”

作者有话说:

亲口告诉她你是谁吧。

第36章

四周瞬时静了,就连院中的风都变得悄无声息,他告诉她,他是谢晚亭。

楚楚怔了瞬,微不可闻的应了声。

他是谢晚亭。

她记得,她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不过也都是偶尔在宫中遇见亦或是宫宴之上,她本没有注意过他的,奈何他这个人只是静静坐在那里,身上的矜贵清傲之气也会让人禁不住瞧过去。

也实在是宫宴上的女子大多会向他在的方向不住的去望,所以她有时也会去瞧上一眼,不过,却从未将这个人与自己联系到一起过。

除此之外,她不再记得与他的任何了。

随后她站起身,一如往常,“瞻之哥哥,我先回云缈院了。”

谢晚亭喉结微动,却未发出一言,望着她的背影匆匆离去,怔神了片刻,他体内也有‘蛊’是他未曾预料到的,他只发现了宜贵妃给她的符咒是有问题的。

他想,待体内的情念蛊解去,他们二人便只会是相敬如宾的夫妻,他不会再对她有那些旖旎心思,她也不会再处处向他靠近。

他将一切对她的有意都推给了体内的‘蛊’。

如此便很好,是他与她成婚时便想过的,相敬如宾,不为情所困。

只是,心头似有重石积压,丝丝密密的痛刺激着每根神经,似要将整个人吞噬殆尽,也对,情念蛊还未解去,这般才是对的。

楚楚回到云缈院时,秋嬷嬷已知晓了此事,担忧的瞧着她,虽是面色疲惫,却不是从前那般苍白如纸,她笑声道:“公主,困了就去小憩会,汤药还得一会才好呢。”

楚楚径直行至内室,上了床榻将自己蒙在了被褥里,秋嬷嬷立在一旁,无措的看着她,也不知该如何宽慰,她正愁的眉头都要拧在一起,小公主突然从被褥里探出小脑袋目光湿润的瞧着她,嗓音有些微哑:“嬷嬷,他,真的是谢晚亭?”

秋嬷嬷沉重的点了点头,“是。”

“陆慎哥哥呢?”

“老奴也不知,公主您嫁给谢首辅后,老奴就再没见过陆公子了,您求得武帝放了他,陆公子定是无事的。”

她湿润的眼眸终是没让泪落下,转过身去说:“嬷嬷,你出去吧,我想静一会。”

秋嬷嬷无措的退出了内室,只待贾药师的汤药煎好,小公主就能彻底好了。

楚楚目光怔怔的盯着账顶,她想问的问题很多,多到她不知从何问起,待贾药师给她解了蛊,一切自是都会明了,此时问了又如何呢,她依然记不起。

原来,他是谢晚亭。

难怪呢。

白苏将汤药端来的时候,她依旧怔怔的盯着床帐,手中握着她的那两只莹亮剔透的小玉麒麟,“公主,药煎好了。”

白苏声音里发着颤,也不知为何,她端着汤药极为紧张,公主都病了这么久了,突然就要好了,她心里极为不安,说到底还是怕这药根本治不好公主,太医院里的人都治不好,这么年轻一个药师真的能治好公主的病吗。

楚楚迟疑了下,起身接过白苏手中的汤碗,向来怕苦的她一口将汤药喝了个干净。

用了汤药后,整个人脑袋昏昏沉沉,似有铅石在重压着,她又钻进被褥里,似梦似醒,外面天光似是很亮,可她又如坠入了万丈深渊,整个身体轻飘飘的,却动弹不得。

直到申时,她才醒过来,袭入脑海最清晰的记忆却是那日夜里在陆府荒寂的宅院里,她屈尊纡贵让陆慎带她走,可陆慎拒绝了她,还说他恨她。

她已有很久没有见过陆慎哥哥了。

她咽了咽口水,干涩的喉咙让她黛眉蹙起,沙哑的声音轻唤着,“白苏,紫芍。”

白苏见她一直睡着,就在床帐外守着呢,听到里面的呼唤,急忙掀开床帐,“公主,您醒了,可有觉得不适?”

“没,我口渴了。”

说着,紫芍就已倒了温蜜水来递给她,白苏与紫芍相互递了个眼神,心中都松了口气,公主虽是面色差了些,却并无之前的惨白模样,想是已经好了。

她刚梳洗了番,贾药师就来了云缈院给她搭脉,他面色从容,轻笑着:“公主,您体内的蛊已解,可觉得有哪里不适?”

她轻摇头,随后问他:“既是因蛊错认,我为何会忘记一些人和事?”她不明白为何她成婚之事,陆家被抄之事都会忘记了。

贾长源颔首,“公主,忘记这些事与蛊无关,着实是您受了刺激忧思过重才会将这些事忘掉,今日您喝的药里草民给您添了一剂安神药,如今蛊解,您自是都记起了。”

她神色柔和,面色无悲无喜,有礼道,“有劳贾药师了。”

贾长源恭敬行礼,“公主这几日莫要忧思伤神,再用上几服药巩固一番即可。”

——

一连好几日,她都休息的极好,倒也不是没心没肺,她连屋门都不愿出,除了看书就是睡觉,外院里的白色月季绽了花苞,白苏让她去瞧,她也不愿,前几日她日日操心着那几株白色月季何时能长苞呢。

昨日夜色格外皎洁,晴空当头,圆月如盘,染亮了整个夜空,就连那云都是瞧的透透的,她依旧待在内室,如何都不肯出来。

秋嬷嬷她们也就不劝她出去走走了。

自从那日与谢晚亭一同用过早膳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她本也就知道他不会再来云缈院歇息,可她,也不愿见他,才会一连好几日,连屋门都不愿出。

其实,她应该去见他的,这段时日,他为了她不犯病,一直让她错认,还会陪着她,自是要说声谢谢,拿份谢礼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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