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首辅为我折腰(61)
白苏连连点头,适才她就觉着有些怕了,可公主采的兴奋,她也就没劝她回去。
楚楚话刚落下,只听不远处粗壮林木遮挡着的地方有脚步声传来,她和白苏警惕的躲在一棵几人环抱的梧桐树后,对视了眼,向声音传来处瞧去。
“怀秉哥哥。”她从梧桐树后行出,步履轻盈的向他们走去。
谢晚亭瞧着她一袭藕荷色绣蝶长裙,眼眸含光,在昏暗的林中,她似繁星,又似皎月,让他不舍得挪开眼,只是她的目光只在盛怀秉身上,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唤他。
这是还在为着今日晨起他打趣她的梦话躲着他呢。
楚楚走近他们,才将目光瞧向谢晚亭,问:“你们怎么也来了?”
盛怀秉向她示意他手中提着的酒,“事情办完了,来山中打个野味,喝点酒,找找乐子。”
她瞧了眼盛怀秉手中提着的酒,上次和谢晚亭在灵山寺外吃烤鸡时可没有酒的,当时她还想着若是有酒就好了。
可,谢晚亭也在,她不能饮酒。
真想把他给赶走。
她莹然轻笑,说:“我适才还瞧见了只野鸡呢,不过我没敢去抓,也抓不到。”
谢晚亭瞧着她兴致高昂,俨然一副想要自己去抓野鸡的模样,他淡声说着:“我带你去抓。”
“嗯?”
还真带她去抓。
她连连点头应着。
盛怀秉轻乐了声:“我和白苏找地方把火给生上,你们慢些抓,不急。”
他说慢些时还故意加重了语气。
作者有话说:
楚楚打开小本本,首辅大人曾在第九章说“楚楚是她的乳名,他不愿意唤。”
第47章
谢晚亭走在前面,她就跟在他身后,山脚下都是大片大片的未及腰的灌木,附近的村民因着常上山采野物,有好些弯弯曲曲的小道相互盘错,谢晚亭脚步特意放慢了些,侧首瞧着她,说:“徐知州已经认罪了,不过他只承认是为财。”
“财?他应是附近几个州最富裕的知州了。”
谢晚亭颔首,说:“没错,不过他是个硬骨头,只肯吐出这么一句,昨日抓到的山匪熬了整整一夜,其中一个没熬住招了,说这些女子是送往临安城的,秦杨已带人去他们会面的地方了。”
楚楚低声应着:“又是临安——”
似乎最近发生的一切都与临安城有关。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大——”她顿了下,才又道:“谢晚亭,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徐知州,只是记不太清了,他可在上京任过职?”
谢晚亭回她:“没有。”
楚楚轻叹了声,可能是他生的与她见过的人相像吧,这般想着,她随手从身旁窜出的枝叶上摘下一片叶子,在手中摆弄着。
秋季的林间黄昏格外寂寥,除了时不时的传来几声窸窣的响声外,似是与外界隔离,突然一道清冷暗沉的声音传入楚楚耳廓。
谢晚亭问她:“为何拒了陆慎?”
她只觉身体倏然一颤,似是雷电击在了心上,而问她这话的人脚步放缓正认真的瞧着她。
她与谢晚亭相视了瞬间,垂下眼眸,长睫来回扑扇着,谢晚亭问她这个做什么?
“不知道。”
她淡声说着,她真的不知道是因何缘由拒了陆慎,只是陆慎与她说那些话时,她内心本能的排斥,不愿再和他在一起。
因他伤害过她,也因有些事,没有缘由,遵循本心罢了。
走在前面的男人不再瞧她,她的回答显然让他面色沉重了许多,他的理智在告诉他不要再问了,那是她的私事,想必她也不愿再提,可他的心却在驱使着他,让他还想要去问。
问她心中是否还有陆慎?问她会不会再和陆慎在一起,亦或是问她可是因着三月期限未满顾虑着他?
可他要如何去问?
楚楚思忖了片刻,先开了口:“你是觉着我是因未与你和离才会拒了他?”
等到与他和离,便会与陆慎再续前缘?
“嗯,你若是为此拒了他,大可不必。”他话语说的淡然,却急切想听她接下来的话。
她不过迟疑了瞬,于他却似经转了万般山河,很是难捱。
“与你无关的。”
与他无关,不止和离之事,还有她也并不是因着对他有了情意才会拒了陆慎。
二人一前一后行着,一阵沉默后,被窜在灌木中的野鸡给打破,楚楚瞬时兴奋起来,就要上前去追赶,谢晚亭瞧着她欢快的模样轻笑了声:“匕首给你。”
楚楚停下步子,侧首瞧他,说:“我就凑个热闹,拿了匕首也抓不到的。”
“试试。”
他眸色如黑曜石般亮堂,坚定的让她觉着她不止可以抓到野鸡,还能将它一招毙命,她还真就从他手中将匕首接了过来。
接他手中匕首的刹那,她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谢晚亭还真是说到做到,他说过她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用顾及身份,尽情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让她这样做的。
半个时辰后,她过了个瘾,野鸡还是谢晚亭抓到的,不过她也不是没收获,整了一脑袋的枯枝干草。
谢晚亭瞧着她不禁笑了,适才他紧跟着她,没让她磕着碰着,却是让她如此狼狈,他走近她,想要将她发间的干草叶摘下,将要触到她时,却被她躲开,她淡然说着:“还是等下让白苏清理吧,她心细。”
他骨节分明的指怔了下,说:“嗯,走吧。”
回到山脚下时,天色已全暗了下来,就算不是林木下也不亮堂,盛怀秉已燃起篝火,温上一壶酒,楚楚坐在篝火前的石块上,上面被白苏铺满了干草,盛怀秉笑瞧着她,说:“这才多大会,怎还整的这般狼狈。”
盛怀秉眸中明显透着意味不明的猜测,她整了一头的枯枝干草,首辅大人身上倒是干净,也太不知怜香惜玉了吧。
楚楚忧心盛怀秉会多想,等下还会说出些不该说的话,回着他:“怀秉哥哥,我是去抓野鸡来着,那一处灌木丛极高,就将这些枯枝干草弄到了发间。”
盛怀秉见她认真的解释着,一边拿起一旁的干柴一边说着:“他还真是纵着你,还让你去抓野鸡。”
“是我主动要去抓的,怀秉哥哥你别乱说。”
“嗯,行,我再去捡些柴来。”
夜色澄明,阵阵烤鸡的香气飘进她鼻尖时月亮已高悬于空,透过层层枝叶打在她身上,盛怀秉将温好的酒递给她:“永阳,秋日夜寒,你是女子,喝些烧酒。”
她抿了抿唇,轻缓的咽了口水,烤鸡配酒才美味,也不顾着谢晚亭在了,先满足口腹之欲,该吃的还是要吃,该喝的也不能少。
她从盛怀秉手中接过去,轻柔的说着:“秋日着实是寒,是该饮些酒暖暖身子。”其实她坐在篝火旁,还觉着有些微热呢。
楚楚一直在等着烤架上的鸡,单手托腮望着虚晃的火焰怔怔出神,她还在想着谢晚亭适才问她的话。
为何拒了陆慎?
月色如水,她将思绪收回,望着面前的烤鸡,说:“味道都出来了,还要多久啊?”她轻声问着,不疾不徐。
与谢晚亭目光相对时,彼此都想起了在灵山寺外吃烤鸡时,又心照不宣的都各自忙些其他的。
谢晚亭放下手中的酒壶,翻了翻支架,扯下只鸡腿递给她:“吃吧,小心烫。”
她掀眸瞧他,接了过来。
她倒不是因着饿,实在是那次与谢晚亭在灵山寺外吃过烤鸡后心里就一直想着。
“永阳,从前你都是暑气重的时候去临安,为何这时突然要去临安了?”盛怀秉早就想问她了,前两日太忙没有机会,现在才想起来。
听到盛怀秉的话她心中是不安的,却掩饰住了:“想我外祖父外祖母了。”
盛怀秉垂首应着:“也是,你小时候就喜欢在临安住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里有什么东西勾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