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首辅为我折腰(98)

作者:木泥土 阅读记录

“之后,他娘就四处上衙门告状,为他儿子伸冤,直到五年后,官府才将山匪给灭了,他娘知晓消息后当晚就在睡梦中离去了。”

“后来,临安百姓就把十一月初一日称作将岁节,都要说祝语的,这样才会无灾无难。”

谢晚亭听得认真,在喧嚣的人群中她清丽的嗓音格外动听温润,他突然停下步子望着她,说:“楚楚,愿你平安无忧,岁岁欢愉。”

楚楚浅笑,想起这男人经常会受伤,公务又那么繁忙,她回他:“谢晚亭,我只要你平安。”

她的这句话真心的不能再真心,那个雨夜,她真的怕极了,每次她触他的鼻息一颗心突突的就要跳出来,生怕他真的没有了呼吸。

永安街上人群涌动,似乎将立在那里的二人遗忘,他们相视而笑,世间一切美好都汇聚在那里,万盏灯火、皎洁月色都不及那处温柔的光。

谢晚亭突然扯住她的手,低沉的嗓音凑在她耳边,与她说:“街上人多,会走丢的。”

街上人多,我得拉着你的手。

我只是想拉着你的手,在繁华热闹的街道并肩而行,什么都不必顾虑,只是将你的手握在掌心。

这就够了。

楚楚没应他,也没挣脱开他,随他在长安街上走着。

谢晚亭太会占她便宜了。

什么冷情寡欲矜贵自傲,都是骗人的。

男人自从拉住她的手,倒是没有女子再来拦着他说祝语了,楚楚有些冰凉的小手被他紧握在掌心,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热一点点传至她手上。

很舒服,温温热热的,被包裹着。

行至一座拱桥处,人群似乎没那么拥挤了,楚楚的目光落在拱桥旁的一棵老槐树下,久远的记忆突然涌入脑中,她曾以为自己全然忘记了。

可此刻,一切又都变得清晰起来。

她拉着谢晚亭向老槐树下的糖水铺子行去,笑声说着:“来两碗桂花蜜水。”

“好咧。”老伯声音洪亮的应着,招呼他们坐下。

谢晚亭问她:“走累了?”

“不是,我有事要跟你说。”

她又故作神秘。

“我从前与你说我的那两只小玉貔貅是一位道士模样的人送给我的,他就是在这棵槐树下送我的,那时我才这么高。”她说着,用手比划着,“我当时也是在这里用桂花蜜水,那人直接坐在我对面,当时跟在我身边的秋嬷嬷去给我买糖葫芦吃了,我就还挺怕的。”

“可那人只是问了我是不是住在奉国将军府,我就猜想着他定是认识外祖父,就冲他应了声,他就从怀中取出那对小玉貔貅递给我,问我喜欢吗。”

“那对小玉貔貅在满街灯火下别提有多喜人了,活灵活现的,我自然是喜欢,他就与我说,那便送给我了,不过有个条件,不能跟任何人说起此事,也不能提他,若被人发现了只能说是在街市上花碎银子买来的。”

“我从来没被人发现过,都是放在床头的木屉里。”她自豪的说着,随后又迟疑了瞬,“只跟你说过。”

谢晚亭早在云渺院时就仔细看过她的玉貔貅,知晓那两只玉貔貅的重要,他问她:“那个人的模样你还记得吗?”

她轻应了声,“只记得他生的挺好看的,剑眉星目,嗓音还特别好听,所以,当时我就不怕他,他生的一点都不像坏人。”

她说着,突然冒出一句,“我这样想着,突然觉着那人的眉眼跟你倒是挺像的,怪不得那么好看。”

她随口说着,谢晚亭却在意了。

她的那对玉貔貅是万定年间江湖上最大暗夜组织巫行营的信物,他曾听人提起过,也留意过,只是那已是万定年间的事,巫行营早就在当今陛下登基建年号元宁后彻底消失了。

那对玉貔貅出现在她手中,绝非巧合之事。

只是她,一直都当做是小玩意。

如此也好。

二人用了蜜水,楚楚突然问他,“谢晚亭,我的玉貔貅你什么时候还我?”

她想它们了,陪伴了这么多年,早成了习惯。

他回她:“过段时间。”

男人似是不愿意还她,她也就没再问。

只是,在这里用了桂花蜜水,再去逛永安街时,这里人潮并不拥挤,他再没理由去牵她的手了。

真不该让她去那里用桂花蜜水的,应让她喝完就走,不该坐在那里待那么久。

二人过了拱桥,倒是遇到了熟人。

盛怀秉与芳菲立在桥边,二人虽离得不近,却也能瞧出其中的亲昵,她倒是不知,怀秉哥哥何时与芳菲表姐两情相悦了呢?

“怀秉哥哥,表姐。”

芳菲被她这一声喊有些吓着,适才盛怀秉正与她说着亲昵的话,她正陷入自己的思绪中,瞬时被打乱了,说:“楚楚,首辅大人。”

谢晚亭瞧了眼盛怀秉。

来趟临安,倒是遇上了心仪的女子了。

楚楚瞧了眼盛怀秉,随即拉住芳菲的手,去了一旁,轻声问着,“表姐,你何时和怀秉哥哥互生情意了?”

芳菲轻笑了声,“瞧你这副看乐子的模样,我和他没什么。”

楚楚抿着唇,随后说:“我不信,若是没什么,怀秉哥哥为何不寻别的女子在这桥边夜话。”

芳菲迟疑了片刻,说:“他跟我表了心意,可我不想嫁去上京,我想在临安待着。”

楚楚突然想起外祖母跟她说过的,芳菲表姐自小就没了母亲,要她待表姐好些,裴远舅舅临死前也说要她带芳菲表姐回上京。

她说:“表姐,去上京吧,裴远舅舅也说过让我带你回上京,怀秉哥哥虽是瞧着放荡不羁的模样,整日里离不开吃酒,可他很好的,既是跟你表明了心意也会待你好的。”

芳菲听楚楚提到裴远,面色泛白,去上京自是并无不可,只是,林家遭此祸事,她怎能说走就走呢,爹爹也死了,母亲整日里郁郁寡欢,祖父祖母也都还在临安。

“楚楚,等过些时日再说吧。”

楚楚应着她,说:“不过,怀秉哥哥明日就出发去辽东了,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她说着,语气似有哀伤。

他——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两位姑娘在一旁说着悄悄话,两位公子也没闲着。

盛怀秉瞧了眼楚楚,目光落在谢晚亭身上,说:“明日就要去辽东了,你舍得啊?要不要我帮你劝劝她让她随我们一同去。”

谢晚亭瞥了他一眼,说:“管好自己的事。”

盛怀秉微不可闻的‘嘁’了声,“我那晚可都瞧见了,永阳在你房里,那窗纸上映着的两人可是如胶似漆的。”

“你别不承认,永阳可是我妹妹,你对她做了什么?”盛怀秉也是瞧着楚楚在,才敢这么以质问的口气问着。

谢晚亭冷笑了声,挑眉瞧着盛怀秉,淡漠的声音回着他,“我和她的和离还未到呢,她是我妻子,我想和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盛怀秉张大了嘴巴,像只夏日里热的伸着舌头的犬‘哈哈’呼了好大一会气,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只在心里暗声道,你早这么想,孩子说不准都有了。

在拱桥处待了一刻钟,楚楚带谢晚亭去了湖边游船,临安大莲湖紧挨着十二坊,不止游船更是欣赏临安风貌,她想着谢晚亭定是喜欢的,就带他来了。

大莲湖上船只甚多,夜风习/习,湖水泛着寒雾将一只只轻盈的舟罩起,不知行至何处又在何处停息。

“谢晚亭,你们明日何时出发?”她洋洋盈耳的嗓音随着船桨拨动湖水而发出,极为动听。

他答:“辰时。”

楚楚望着湖面怔了怔神,随后又说着,“我能同你们一起去吗?”

除了水声,四周一片沉默。

她知道他不会主动开口让她去,他怕她不愿,所以,她主动开口了,她不得不承认,云裳晨起时与她说的话让她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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