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仙尊[穿书](40)

作者:帝王屑教教主 阅读记录

于锦煜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问得一愣,想了半晌后,了然地开口道:“我心里想的嘛。我想的自然是悠哉自在好过受拘束而处高位,十多年前就说过了。”

他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白弈尘没有接话,他知道以于锦煜的风格,显然是有下文。

果不其然,于锦煜摸了摸往生剑,神色复杂,半晌后继续说:“只是,在大哥之事后...我心里知道所谓逍遥不是敢抛敢弃敢舍,还得敢当。

“我心底何尝不是记挂着许多放不下?若我的心里还放不下,明明还有几分纠结犹豫,却因为期盼独自脱身的悠然快活、无拘无束,就想摔下一切而去。这样行不对心,知行不一,如何称得上逍遥?

“我是不服管不惯被拘束,我是视荣华权位为无物。那也得等这坛苦酒饮完,再砸碗甩袖,心无旁骛地走。”

然后于锦煜竟真的端出酒来。这一叙就是好半天,期间于锦煜把各种事□□无巨细地问了一遍,而白弈尘则是捡重点和能说的部分讲给他听。

“那你接下来是什么打算?”于锦煜皱着眉,有些担忧地问。

“回昆山。”

“昆山?为何?”

白弈尘不多做解释,只是眸中带笑:“唇亡齿寒。”

“你...唉。算了,不劝了,劝不动。喝酒!”于锦煜举起酒碗一饮而尽,这一回,白弈尘也将茶饮下,一如当年,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32章 黄雀在后

“清门山亡,昆山寒。三大派去其一,剩下两派勉强维持着平衡,你这个昆山掌门又身殒...若得知归元宗向其他宗门动手的动向,第一个坐不住的就是昆山。他们不可能坐观清门山坐大。

“但是消息的时间差,还要把握。什么时候让他们知道多少消息,能引导有所求的他们做到哪一步,就讲究了。

“说起来,来这里还得是你的身份好用。借我一用如何?”白弈尘悠悠哉哉地在心里道。

雁图南没好气地回答:“我死后你是一点也不装了。早说你是个黑心的,于锦煜偏偏不信。可以,随你用,不过我得告诉你,昆山里面的人可不全都是我的势力,我虽然掌握了一部分,但剩下也不乏盼着我死的。我一不在,他们定然动作不小。”

“这正好啊。”白弈尘轻笑了一声。

另一处,白弈尘离开的归元宗地牢中,看守先前已被设法支开,辰言落下了地牢的锁,将钥匙收起。一切仿佛又恢复了原状。

鸣长肃已经醒来,死死抓着黑铁栏杆,面露痛苦,栏杆在他的用力之下哐当作响:“为何拦我!我想替将军报仇,也想替你报仇。你不明白吗?我反正已经烂命一条,活着也没什么指望...能用来换点什么都是最好的结果!”

“你的目的真的是报仇吗?”辰言背着他,仍然没有回身,只是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你还问我这个!”

辰言缓缓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去了,然后呢?你的仇人就连看都不用看你一眼,就连一根头发也不会伤到,依旧悠然自在。你会死,牵挂你的人伤心,恨你的人沾沾自喜,你的仇人还少了一件忧心之事。你的目的不是报仇,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心宁静。如果是这样,我不会劝你。但如果你的目的真的是报仇,就更应该藏匿行踪,养精蓄锐,等待你的敌人露出破绽的那一天。这才是报仇。”

鸣长肃大笑,笑中洇着极度的悲痛,他骂道:“像你这样忍耐吗?你可以,我不能!你忍了多久?自从诞生就是一个道具,承受实验,体质特殊就被塑造成了没有攻击手段只能为人所利用的灵气源泉。被人控制、软禁,作为汲取灵气的工具,从未真正活过。哪怕这样,你连同归于尽的勇气都没有,现在还想打消他人的勇气不成?”

辰言总算转过身面对他,鸣长肃看到的却早已不是从前那个缠着他问东问西的单纯友人。也许是因为人终会变,或是因为他从未真正认识过眼前之人。

“同归于尽,说来畅快。但那是绝路。”辰言眸中宛若深潭,晦暗不清,“我年少时...偷偷问过来宗门拜访的扬国大祭司。他告诉我,我虽前半生受尽苦难,但一定要坚持下去,一定能看到希望。为了这一个希望,我什么都可以忍,我要等下去,我不能万念俱灰,不能死。我的仇人必须死,但代价绝不能是我生命的结束,也不能是你生命的结束。你明白吗?”

“你没想过万一他只是信口开河呢?大祭司虽闻名于世,难道就能凭此说明他所言全都是实话?”鸣长肃觉得他空有年岁,却实际上单纯得过头。他原以为辰言能够顺利夺得长老这个位子,哪怕是虚名,哪怕是利用了其他势力的野心,应当也不算天真之人,没想到他竟然也会信他人一句随口之言到这个地步。

“重要吗?”

“不重要吗?要是最后还是没有等来希望呢?”

辰言想起白弈尘让自己散播的消息,以及他询问自己的一些事,还有留待届时才能打开的一张白纸:“也许很快就有机会,也许永远也没有。但我愿意熬下去,他们要么让我死,要么祈祷自己永远不会有破绽。

“几十年如一日相信希望,不是因为有多自信终有一天它会到来。哪怕我只是白白苦忍数十年,依然一事无成,一生愿意为之坚信,也足够了。”

鸣长肃无言,握在栏杆上的手松了松,垂落在横架上:“你怎么不让医修救你自己?”

若不是辰言在被长期的控制和汲取利用下已然寿元将尽,门派中的其他势力是不会放任他一个工具寻找医修的,然而他却将这个救命的机会让给了鸣长肃。

鸣长肃心里清楚得很,他明明是比自己还想要活着的人,他还没见过太多风景,还没经历过太多人间冷暖。他有太多的渴望,才有太多的希望。而自己不过是万念俱灰、一心求死的人,除了报仇,一无所求。活着,只是为了报将军之恩,报盛国之仇...也许后来还多了为眼前的人报仇这件事。

“...长肃,是你让我觉得自己还像一个人。我不会放任你死,更不会让你送死。”

昆山之上,院落内清素非常,一尘不染,无任何多余的附庸风雅之物点缀,院前石刻却尽显其主桀骜孤高之意。“无咎居”三字,落处凛然、骨力遒劲,收处轻狂泼洒、无有赘余。

“师父。”身着昆山藏蓝银蛇袍的青年遥遥望着院中对月独赏的背影,唤道。

赏月之人没有转身,只是问:“寻我何事?”

“无事,就不能寻你了吗?”青年竟然笑吟吟道,语调极尽缱绻。

“无事不登三宝殿。”被他称作师父的人依旧淡然,甚至没有看向他一眼。

青年侧了一下脑袋,眸中笑意更甚:“其实是听到了一个师父会感兴趣的消息。”口吻中蓄意挑逗之意很浓,是想引起心中无波无澜之人一丝变化的玩味。

赏月之人无半分触动的模样,静静地等待下文。似乎对任何事情都了然于胸,任何变故都无法挑动他的情绪。

“归元宗有意对霞阳宗出手,这个消息够师父回头了吗。”青年就连说着正事,也不忘语带轻佻。

“消息从何而来?”赏月之人果然转身,那张脸竟和青年的一模一样。

他本以为仅仅有被自己以收徒之名带入宗门的影卫在此,转身却见不止是青年一个人在长阶之上,还有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大阵已然被调动,数道锋锐的灵气向那人袭去。也是同时,影卫以匕首向那人要害攻去。

那陌生的人后退了两步,身上多出一道伤痕,动手抵挡之间并不强势,显得有些狼狈。

匕首停在陌生人要害处之前半寸。

青年影卫笑吟吟地收起匕首。

“我来说吧。”陌生人不急不恼,正是以易容后的模样前往昆山的白弈尘,他开口道,“归元宗忌惮于昆山,定然是奇袭,讲求速战速决,精锐尽出。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料想到您能在此时得知消息。此时不出手,恐怕再难有如此好的时机削弱归元宗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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