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宠婢(13)

作者:莫思量呀 阅读记录

齐敬堂压低了身子凑到她耳畔,气息若有若无地碰在耳垂处。

“今晚,别忘了。”

说罢才松开手,看着她逃似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离他远远的样子,心情好了许多,便往门外走。

***

刑部地牢内,焰火晃动,将漆黑的墙壁映得火红,齐敬堂从刑房里走出来,忙有差役捧了铜盆帕子到跟前儿,齐敬堂垂眸,面色沉凝,将手上的鲜血一点点洗净,再用巾帕擦擦干,朝身后的侍卫李召吩咐道:“将人看紧了,别出了什么差错。”

直到拾级而上,出了地牢的门,齐敬堂又压低了声音,同李召嘱咐:“这份证词你且收好,那些罪证也挑些要紧的捏在手里,其他的,尽数销毁。”

李召应是,悄悄接过他递来的状纸,藏于袖中,李召明白他这是为日后搬倒瑞王,助东宫复出做准备,偷瞧了一眼齐敬堂的面色,果然见他脸色沉肃。

其实也难怪,此次这犯人便是替他家主子瑞王擦的屁股,不过想来有了这些把柄在手,这样的日子便不会再长了。

待走出了大牢门,齐敬堂看了眼天色,同早已侯在那里的圆石问道:“几时了?”

“戌时三刻了,天色已晚,主子可要留宿在这儿?”

“不了,回府。”

齐敬堂低头看着自己沾血的袖口,眉头一蹙,想起那夜花园里她吓得小惨白的小脸儿,又同圆石吩咐:“先去换套衣服。”

***

明月高悬,齐敬堂穿过月洞门,一抬头便见积雪堂内早已亮堂了起来,他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嘴角,心情也好上了许多,哪知一进去却见里头候着的是紫苏。

“南枝呢?”齐敬堂将披风解下,随手搭在架子上。

“南枝姑娘说今夜有些不舒服,要奴婢来替她当职。”

“去叫她叫过来。”齐敬堂背身往里走,语气微冷。

紫苏还想替南枝说几句,一抬眼瞧见齐敬堂发沉的脸色,忙急匆匆退下。

齐敬堂沐浴出来的时候,人仍旧没有来,他也不急,拿了本书随意在案后翻看着,直到传来门被推开的响动,来的人脚步声很轻,刚绕过屏风,不过走了几步便不动了,他眉也不抬,书又划过一页,屈指往案沿上扣了扣,示意她到近前来。

他抬首间,屋里烛火明亮,目光对上她姣好的面容上,微愣。

不同于往日里的素面朝天,南枝今日略施了粉黛,粉面朱唇,黛眉琼鼻,抹了口脂的唇鲜妍而饱满,仿佛咬一下便有种汁水迸溅的酸甜。

他送的那只赤金红宝石簪,便被她插在鬓间,垂下来的流苏轻轻晃着,宝石的光影打在娇靥上,人显出几分媚色风流来,就连身上也换了一身簇新的桃色褙子,配藕荷色的撒花百褶裙。

齐敬堂同她招招手,于她的迟到本不想计较,然而目光却忽落在她的耳垂上,眉头微蹙。

她似乎感知到他的目光,特意抬手拨弄了下耳坠子,她抬首冲她扯出个笑来,声音里带着生涩的颤:“公子,好看吗?奴婢特意打的。”

齐敬堂却忽地冷下神色来,靠在椅背上,静静地打量着她,少女聘婷婀娜,细白的颈半垂着,脊背单薄,却不曾弯下半分,面对他时,有种不合时宜的风骨。

他才夸过那红痣好看,她便特意将那红痣打穿,明明说了怕疼,却执着地在今夜打上那么一对耳洞。那垂下来的玉坠子像是无声的抗拒——她在委婉却又强硬地告诉他,她不愿意。

齐敬堂压了压手,命她跪到自己面前,俯下身,抬手,轻碰她耳垂处,有血珠渗出来,南枝也疼得抖了下身子,却并没有躲。

他松开手,转而去挑她的下颔,迫使她抬头与自己对视,不容她再丝毫逃避与躲闪。

“不愿?”

他想看看除却那些婉转的抗拒,他直愣愣地逼问她时,她是否有勇气以奴婢之身,对他这个主子,说出那两个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羞窘

南枝抬眼看向他乌沉沉的眸子,那些平日里被他刻意收敛的威压与气势,此刻尽数展露在她的面前,像一座压顶的山,似一柄逼喉的刃,只为逼她妥协,逼她一个答案。

他抿紧的唇线,绷直的下颔,无不在告诉她,他生气了。

南枝扣紧了袖口,才能勉强压抑住身体本能的轻颤。

那日她辗转反侧,整日夜里都在想要如何逃过这一劫。

她一直都明白他骨子里的自矜自傲,以他的尊严与傲气,只要她表示出自己的不愿意,他无论如何不会如那些纨绔一样逼她就范。

只是他同样也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容不得旁人半点的违逆,直接了当的拒绝无疑是触他的逆鳞。

于是她便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以最委婉柔和的方式,告诉他她的不情愿。

而如今他却容不得她半点的逃避迂回,逼她说出一个答案。

凛冽的威势让她本能的惧怕,让她本能的想到一旦她说出“不愿”二字,等待她的或是怎样雷霆万钧的怒火。

她待在他身边五年,比任何人都知道他处置起人来是如何的不留情面和心狠。也许是被发卖,也许是被刑杖,或是像柳姨娘那般脱光了衣服活活被打死。

但是很奇异的那一刻,比起恐惧这些,有另一种更深的恐惧,让她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说自己愿意。她的尊严,她的骨气,都不允许她在这样难堪的境地说出那两个字,不允许她在做出抗拒的姿态之后,在他的威压下变得顺从而妥协。

可是一个奴婢哪里来的尊严和骨气呢?

那一刻,南枝突然明白,原以为这么多年,她早已适应了奴婢这个身份。然而此刻她才发现,从来没有,也从来没有允许过自己做一个真正的奴婢。

那些养尊处优的日子,那些儿时所受的教导,早已深深的刻进骨子里,长达八年的奴婢身份没有让它们消磨一分。

南枝俯下身磕了一个头,而后慢慢地挺直了脊背,抬起头,毫不躲闪地看向齐敬堂,瞳仁里闪着跃动的烛火,语气坚定而拒绝。

“我不愿意。”

是我,而不是奴婢。

这一句掷地有声,而后是长久的静默,屋内静得落针可闻,好像静的只有彼此刻意放浅的呼吸。

就在南枝以为自己要承受他盛极的怒火之时,齐敬堂却只是拿手指摸着她磕的有些发红的额头,一下又一下。

“你不愿便罢了。我从不勉强。”

南枝愣了下,抬头时果然见他面色已缓和许多。

只是她僵直的身子仍无法放松下来,她本能觉得不安,他不像是那种,会妥协的人。

“只是你身为奴婢,却忤逆主子,依着规矩我却不能不罚。”

南枝看向他。

“去屏风后,将里裤都褪了。”

南枝愣住,半晌不知该如何应答。

***

南枝挪着步子,从屏风后走出来。她低着红透了的脸,目光只敢落在自己的鞋面上。

其实她也明白,从外头看其实穿戴的齐齐整整,且秋日的裙子还算厚重,不会因为轻微的摆动而飘起。脚上的袜子也足够长,她又系得紧,甚至连一点脚踝都露不出来。

但是行走间的异样感还是让她忍不住觉得羞.耻,毕竟她连睡时都习惯穿些轻薄的衣料,从未……从未这样过。

“过来。”

他见她走了几步便杵在那儿,沉声吩咐道。

南枝咬着唇不肯动。

“我既说过不会勉强,便不会动你。”

南枝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地走到他跟前儿,却被他一把拉坐在膝头上。

南枝赶忙去压自己的裙子,身体绷得紧紧的。

孰料齐敬堂只是拿起桌上的药盒,把小木片挖了些药膏出来,一对玉坠子被他摘下来,药膏刚碰到耳垂,便有尖锐的刺痛感。

南枝本能地偏头躲了下,却又被他强硬地扳过脸来,药膏重新抹在她的耳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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