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宠婢(43)

作者:莫思量呀 阅读记录

齐敬堂看着脚下的石路,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过两日待她伤养好了,把她接回去。”

“欸!”圆石高兴地应下。

薄淡的月光几近于无,南枝慢慢睁开眼,看着自己的掌心有些发怔,仿佛被他摩挲着时的温热还没有散尽。

这又是他驯服自己的手段吗?打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南枝将掌心捏握起来,她不想再将光阴虚耗在这座府宅里,一刻也不想。

她渐渐拢紧了掌心。

她会走出这座府邸的,很快。

***

南枝第二日睁开眼时,见天已大亮了,忙要起身去干活。穗儿守在一旁,怕她碰到手上的伤,忙扶了一把:

“南枝,新来的妈妈让你休息几日,先不必去做活。”

“新来的妈妈?”南枝疑惑看向她。

穗儿点了点头:

“嗯,胡妈妈昨日受了风,染了病,已挪去庄子上养了。我瞧着这新来的管事妈妈不错,像是个和善的,可比那胡妈妈好上不知多少。”

南枝垂下眼,只淡淡地应了生。

“可真是恶人有恶报,那胡妈妈昨日刚罚了你,今日就招了风……”

南枝却拿眼瞧她。她看着这个干干瘦瘦的小女孩,好像从她第一日到这洗衣房里来,她便一直帮衬着自己。昨日紫苏那么及时的赶过来,怎会是凑巧。

原来即便躲到了这里,她依然在他的监视之下。

穗儿摸了摸脸,不知她在看什么:“怎么了?”

南枝只是笑着摇摇头:“无事。我有些渴,帮我倒杯茶水来吧。”

南枝歇了两三日,手上已消了肿,她便不好再赖在屋里,想着出去做活儿,只刚拿起两件衣服要洗,有个丫鬟搓着手腆着脸冲她笑:“南枝姐,你伤还没好,要多养两天,免得日后落了什么病根儿。我手上的活计刚好干完了,交给我,交给我就行!”

说罢,便夺过南枝手里的衣裳,生怕她不答应似的。

南枝举目瞧了瞧,见众人都若有若无的打量着自己,目光不经意与鹂儿对上,她不见平日的嚣张模样,只缩了缩身子,埋头做着手上的活。

南枝心中了然,便又回屋里坐着了。

只到了黄昏,便听到屋外一个仆妇交代说:“一会儿将这衣服熨烫齐整,往二房送去。”

南枝想了想,估摸着很快便是四公子下学的时候,便出了门,将竹竿上晾干的衣服收下几件来。又见一个丫鬟正要捧着二房的衣服出门,便拦下来:

“我在屋里也是闲着,不如做些轻省的活计,替你们分担一些。”

南枝端着衣物出了院子,待进了二房的院落,特意寻了月洞门处守了一会儿,果然见四公子齐敬州带着小厮归家来。

南枝便低下头,装作一副慌张赶路的模样,迎面撞了上去。

齐敬州刚拐过一道长廊,便瞧见一个粗布衣裳的丫鬟迎面撞过来。他眉头一蹙,拿扇边儿往她肩头一抵:

“往哪撞呢?”

结果那丫鬟一抬脸,竟是个熟面孔。齐敬州歪着头看她仓惶白皙的小脸儿,贼兮兮的笑:

“哟,这不是南枝姑娘吗?您怎么如今混成这副样子了?我大哥不是最疼你不过?”

南枝忙屈身行礼,作出惶惶不安的模样:“是奴婢莽撞,请四公子恕罪。”

齐敬州拿着扇挑起她的下巴,往她清凌凌的小脸儿上瞧了几番,一时又是一阵心猿意马。这丫头出落了几年越发标志了,怪不得惹得他那清心寡欲的大哥动了凡心,长久也撂不开手。

他眼咕噜一转,拿不准南枝如今是个什么境地,只想着让小厮查探了再说。

他摆了摆扇:“行了,走吧。”

齐敬州见她慌张跑去的背影,不禁更觉有几分趣味。

他低下头,恰见有方帕子落在自己脚边。拿起来一看,浅黄色的帕子,只边角里绣了一株小小的兰。

他凑在鼻尖一闻,一股暗香钻入鼻腔,直挠得人心痒。他忽地抬眼看远处那只剩一点的背影,拿帕子抵在鼻下,风流一笑:“有意思。”

果然如南枝料想的一般,没过几日,二房便有个穿的很是体面的大丫鬟到这洗衣房来。

刚走进院子,那丫鬟扫了眼水渍满地的院子,又瞧了瞧胡乱堆在一旁的杂物,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头,不肯再往前走,只立在那儿,清了清嗓子。

有仆妇瞧见忙迎上去,那丫鬟则抬了抬下巴:

“叫你们管事的出来。”

此时听到动静的秦妈妈也忙迎出来,认出她是二夫人身边的体面丫鬟,不敢怠慢:“姑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前些日子你们往我们二房送的一件秋香色绣海棠的长褙子,是谁送过去的?”

南枝闻言走过来:“是我。敢问姑娘,可是有什么问题?”

“是出了点岔子,你跟我走一趟吧。”那丫鬟抬眼扫了她一眼,轻慢道。

穗儿见这丫鬟来者不善,又不清不楚地便要带人走,忙走上去问:“姐姐,可是那褙子哪里洗坏了?虽是南枝送过去的,却并不是她洗的。姐姐你看这……”

那体面丫鬟不耐烦的打断她:“你费什么话,我找的就是她。”

她说完还回头看南枝一眼:“还不快跟上。”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穗儿偷偷扯了扯南枝的袖子:“我瞧着好像不太对,要不你别去了。像是冲着你来的,你可是从前得罪过那二夫人?”

南枝垂眼掩住某种思绪,只道:“不曾,只是却与那四公子有些过节。不过已是许久前的事了,应是无碍的,他也长久在书院,一个月回来不了几趟。二夫人既派人把我找了去,我怎么好不去?放心,没事的,我去去就回去。”

穗儿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南枝离开,可是心里总是不安定,想了想还是跑去报信了。

南枝随着那丫鬟一路进了二房的院落。那丫鬟朝一旁的屋子扬了扬下巴:

“你进去等着,我先去禀报夫人,一会儿再传你进来。”

南枝一进屋里,便闻见一股浓烈的香味。她瞧着散着袅袅香雾的鎏金炉,却挪开视线,并未多做什么,只是立在房间里等着。

很快门被推开,南枝回头看,是齐敬州。南枝蹙紧了眉头,显出几分惊慌,往后躲了几步:“四公子。”

齐敬州则一步步朝她逼近,直到将人逼到墙角处。他瞧着南枝这模样,冷笑了一声,握住她纤细的腕子:

“你这跟爷装什么清高呢?”

南枝想挣开他的手掌,却使不上力气。浓香渐渐起了效用,南枝发觉自己的身子渐渐热起来,也渐渐软下来。

南枝掐了掐掌心,靠着疼.痛清醒了几分,勉力挥开了一旁高几上的花瓶,“砰”地一声,花瓶应声砸下,趁着齐敬州躲避的档口借机脱身,往一旁躲去,避他袭来的手,如此挣扎了几回,直到她听到院里传来阻拦吵闹声,她这才停了挣扎,倚靠着墙壁,任由身子无力地跌坐下来。

齐敬堂踹开房门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南枝鬓发散乱,双颊酡红,软软的靠在墙面上,浮着泪痕的半侧脸上残有未消的掌印,她面颊上闪着的泪光一瞬间将他赤红的双目刺痛。

齐敬堂大步走上前,一脚将齐敬州踹到一旁,挥起拳头往他脸上砸,一下一下,直到见着血,他才将已如一摊烂肉一般的齐敬州扔在一旁,自己则解下外袍,恢复几分理智,走到南枝身旁,单膝跪在她身边,拿指腹轻轻抹干她的泪。

见南枝瑟缩了一下,心里也猛得痉.挛了下,他将她整个人拢到怀里轻声哄道:

“没事了,别怕。”

倒在地上的齐敬州撑起了身子,见着两人的情况,吐了口嘴中的血水:

“你以为她是个什么好东西,便是她想着法的勾引我……”

那话还没有说完,便挨了齐敬堂的一记窝心脚,一时头一偏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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