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宠婢(67)

作者:莫思量呀 阅读记录

两人正说着,此时宝珠公主从门外跑进来,扯住德妃的袖子:“母妃,母妃我听说父王要把我嫁去北戎和亲,此事可是真的?我不去!一定是假的,父皇怎会这般狠心,怎会就这般不要我了!”

德妃见女儿竟然得知了消息,忙质问身边的婢女:“你们怎么做的事?不是说了瞒着公主吗!”

待训斥完也知此时再说这些无用,又忙变着说辞去哄女儿。

正在此时,有宫女进来禀道:“娘娘,定远侯老夫人给您递来了个物件,说是……”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定远侯府,忠远侯府,还不滚出去!”

见德妃发火,那宫女吓了一跳,却还是嗫嚅着将后面的话说完:“那递物件的人说,娘娘见了此物,或许可解眼前困厄。”

德妃闻听此言,倒是稍稍冷静了些,命人将物件递上来,打开竟是一幅画。

画中的女子容色绝美,清丽出尘,只是德妃却一时认不出这是谁,只觉得有几分熟悉,一旁的宝珠公主瞧见了,却道:“嘉宁县主?”

“她送嘉宁县主的画来干什么,都什么时候了,母妃,你快替珠儿想想办法!”

经女儿这一提醒,德妃这才渐渐想了起来嘉宁县主是谁,又将画中的人儿上下打量,拿着画轴的手也渐渐收紧。

***

十月二十五这日,皇帝摆了宴席,招待北戎的使节索罗小王子,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商讨与北戎合作攻打鞑靼之事。

宴饮过半,双方渐渐谈到正轨上来,此时索罗小王子却道:“陛下,我来京之时,父王特意嘱咐我,说早向往大端风华,可惜不能亲来,颇是遗憾,不过如今我两国即要歃血为盟,父王便想着先与大端结个秦晋之好,再订立盟约,不知陛下意向如何?”

皇帝闻听此言,知道是要和亲的意思,一时心绪复杂,却也只得问道:“不知北戎是想求娶我朝哪位公主?”

孰料那北戎小王子却道:“天家之女贵重,北戎心向往之,只是也知陛下不舍爱女,倒不如择一宗室女,封为公主,嫁往我北戎,如此岂不两全?”

皇帝松下一口气来,只问:“不知索罗小王子看中的是哪位宗室女?”

“我有幸见得嘉宁县主一面,惊为天人!想必父王定然欢喜。”

他话音刚落,齐敬堂便如耳畔一声惊雷,已容不得他多做思考,稍一犹豫间便是再无回旋余地,他不等皇帝回答,便已率先开了口:“小王子有所不知,这嘉宁县主并非是宗室之女,只怕不妥,并无联姻之效。”

此时封辰也道:“既是两国联姻,无王室血脉则可,不如小王子另择一宗室贵女。”

“无妨。”,索罗小王子道,“既非宗师王女亦封了县主,想必此女颇有福运,将此等福运带回北戎,想必日后北戎与贵朝必长久牢固,我北戎亦能兴盛繁荣。”

北戎小王子说得斩钉截铁,毫不犹疑,只因他那日见过画像后,又着人打探,亲自悄悄见了一面,见那女子果真绝色,知道父王定然欢喜,日后待自己继承了王位,亦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他们北戎不似中原那般重视亲缘血脉,只要陪嫁的珠宝赏赐不少,是否有天家血脉又有何妨。

齐敬堂却从酒案后走出,跪地同皇帝行礼:“陛下恕罪,臣今日想向陛下求取嘉宁县主,望陛下允准!”

一语落,满座皆惊。

索罗小王子一拍酒案,高声道:“大都督这是什么意思?你早不求娶,晚不求娶,偏我北戎向陛下求亲之时,便要求娶,可是贵朝不把我们北戎放在眼里,无意缔结这合约?”

皇帝也沉了脸色同身旁侍候的太监道:“大都督喝醉了酒,还不扶下去休息。”

齐敬堂却明白今若真下了这殿堂,便再无回转的余地,他直起身,声音在殿内显得尤为嘹亮清晰:“陛下,臣未喝醉,臣求陛下下旨替臣与嘉宁县主赐婚,臣有罪,在嘉宁县主落难时与其早有夫妻之实,不何能和亲?臣隐瞒于陛下,甘愿受责,臣愿以往日之功,求陛下一道赐婚的圣旨!”

***

南枝正在园中替新种下的茶花修剪着枝叶,她前些日子上街,总觉得似有人窥视,心中不安,这些日子便都窝在府里,索性无聊时,便命人种了一小片花圃,她亲自打理。

她正修剪得专注,此时丁香却气喘吁吁地匆匆跑过来:“县主!县主出事了!”

南枝一惊,指尖被利剪划破。

丁香已跑到近前,不敢耽搁,忙道:“今日北戎小王子忽然向陛下求娶县主!孰料定远侯爷却当庭求陛下回绝北戎的求亲,还请陛下下旨,给您和他赐了婚,听说北戎的使团怒而离席,陛下也震怒不已,当场便褫夺了定远侯爷大都督的官职,并罚下四十脊杖!”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大婚

南枝没有耽搁, 命人套了马车,一路便往侯府来。进府的这一路并无人阻拦,直到一路匆忙进了积雪堂。

她打了帘子进来, 扑鼻便是一股血腥气并着浓浓的药味。

南枝反倒有些情怯,脚步慢了下来, 见里头竟无人侍候。及到了床旁, 见齐敬堂正昏睡在那。

他趴伏在枕上, 身上只着了件淡薄的中衣, 显然是已换过了药, 可是其下仍有斑斑点点的血迹渗到中衣上。

南枝挨近了些, 嗓中好似堵了块湿重的棉, 使得心口内处的疼痛愈发明显滞涩。

她抬手将他的中衣掀开一角, 便是触目惊心泛绽着的血肉,哪怕已敷了厚厚的药,却仍见伤处的狰狞。

南枝蓦地鼻头一酸, 四十脊杖哪里就是那么好挨的。

南枝抹了把颊腮上的泪, 见架子旁搭着块帕子,便取过来,俯下身小心的替他擦着额上的冷汗。

手背贴到他额上,似乎也有些发烫。南枝便出门去打了盆温水来,绞了绞帕子,轻轻的敷到他额上。

鼻尖一阵若有似无的幽香, 是他熟悉的他身上的桂花香, 齐敬堂从梦中惊醒过来, 一把扣住那细瘦的腕子。

“南枝。”像以往无数次那样唤她。

抬眼却正对上一双惊惶的, 已有些通红的眼, 像只小兔儿一般。

他凝目良久, 直到掌下传来温热的触感,他才终于确定,这终不再是一段虚无的梦。

手掌渐渐松开,南枝的腕子脱离了桎梏,便继续将帕子又去过了遍水,替他重新敷在额上。

见他人盯着自己瞧,南枝垂下眼来。半晌挤出生涩的一句:“疼吗?”

“嗯,有一点。”他轻声答她的话。

南枝鼻头一酸,眼泪不期然便又要落下来,她忙生生忍住,又咬了咬唇,半晌带着哽咽的的气声骂他:“活该!”

她说完便急急要起身,想躲了开去。齐敬堂却再次拉住她的手,南枝想挣却怕牵动他的伤口,只转头看向他。

齐敬堂许久不曾碰到她绵软的手,只悄悄摩挲几下,同她道:“我一直不曾同你讲过。”

“那年你问我,你的屈服是不是会让我感到快乐?我当时不曾答你。”

“没有。从来没有。我从来不曾以驯服你为乐,也从来不会以你的痛苦为乐。”

“其实,阿泠,我只是嫉妒。”

“我只是嫉妒你曾和一个人那般亲密无间,两不猜疑。我只是嫉妒,你曾和一个人患难与共,彼此依偎。我只是嫉妒,你曾拼命去维护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我。”

他那样高傲的人,原来也肯说嫉妒。南枝别过脸去,泪水扑簌簌落下来。

她已没了力气去遮掩,只觉得又恨又心疼,哽咽着冲他发脾气:“你不要说话……”

齐敬堂很迁就地应了她一声,而后止了声,房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外头落花的扑簌声。

许久之后,南枝渐渐平息下来,齐敬堂这才再度开了口:“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没能做到。”

“是,你总是这样言而无信。”她声音仍旧恨恨的,鼻音还有些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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