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宠婢(68)

作者:莫思量呀 阅读记录

“是。是我不好。”

她今日肯来,他是万般的欢喜,她说什么他都顺着她,脾气软和的不像样子。

“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和亲到北戎,更看不得旁人欺你了无依靠,将你推出去挡别人的灾厄。阿泠,我已求陛下赐婚,嫁给我吧。”

“三年为期,只要三年。待此事的风头彻底过了,你若想离开,我便同你和离。你若不放心我,我可以提前写下和离书,可好?”

见她没有应声,他生怕她不肯答应,便又添补道:“这三年间你若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待风头稍减些,若你想回县主府居住,我也不会干涉。”

齐敬堂觉得那一瞬的等待很久,久到仿佛在慢慢的长夜中苦挨着,久到仿佛种下一粒种子,苦守在它跟前儿,看它发出了芽,抽出了枝条,结了花苞,盛开又开败,盛开又枯萎,却不知能否结出一个果子来。

直到他终于听到她应下了一声好,一时心口里被欣喜悸动填满,再容不下其他。

南枝看着他眼中一瞬的欣喜,别过眼去,有些别扭地问他:“你这样,陛下不不会怪罪你吗?”

“嗯,还好。”

他沉稳的嗓音里难道有几分轻快。

***

南枝回到府邸后,还有种恍然之感,她看着手中的婚书,还有他们亲自按过手印的和离书,仍有些反应不过来。

哪里想到自己不过心软一瞬,去见了他一面,便心软答应了这场婚事。

只是却也明白,若不是他冒着惹怒陛下的风险,求了这门婚事,只怕她早已要和亲远嫁北戎。

他好像中真的和从前有了那么些不同,只是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南枝忙将其按下。

三年,只是三年而已,只是一场表面婚姻,他们之间云泥之隔,她不该再为他牵情动绪。

***

皇帝到底下了赐婚的圣旨,那日宴会上,北戎小王子愤然离席,双方结盟此次作罢。只是皇帝对齐敬堂打也打了,罚也罚了。他在朝堂上已说与嘉宁县主有夫妻之实,无论如何并不能再去和亲。

如今与鞑靼的战事一触即发,还需要齐敬堂去领兵,皇帝和众臣便捏着鼻子认下了这门婚事。

圣旨一下来,府里便紧锣密鼓地开始准备婚事。婚期定的很近,就在十一月,六礼却走的一样未少。

齐敬堂几乎是亲自督办的这场婚事的准备,因此虽然日子是十分赶,然而筹备的仍然十分盛大。

成婚这一日,天气很好,百姓们夹道观望。

八抬的正红喜轿在前,其后抬的嫁妆占了整条的长街,百姓张望许久亦不见队尾,说是十里红妆亦不为过。

队伍后头,还跟着喜气洋洋的婆子,朝街道上撒着喜钱,引得孩童竞相争抢。

转眼喜轿已抬到了定远侯府,礼官高亢的唱一声“落轿——”

轿子稳稳落到地上。

唢呐声高昂,激越。

齐敬堂身着一身大红的织金喜袍,踩过满地的喜钱,一步一步来到喜轿旁。

一支玉白的手自轿帘中伸出,他紧紧的扣握了上去,握的那样紧那样牢。

轿子被压下,南枝踩着一双嵌南珠的织金绣牡丹红绣鞋下了轿。

两人各牵引着喜头的一端,在众人的喝彩中,一步步走进院落里,抬脚跨过火盆。

由礼官高唱“去厄除灾,幸福美满——”

待入了内堂,南枝被盖头遮着,看不清堂内的景象。可听着耳畔人声嘈杂,恭贺声不断,便知道该是人潮如织,南枝一时掌心微湿,

齐敬堂感受到她的忐忑,捏着她的手紧了紧。

吉时已到,礼官高唱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直到一声礼成,陆夫人已笑得合不拢嘴,齐敬堂眉眼间也难得染上些喜意。

很快南枝被送入了洞房,齐敬堂则到酒宴上待客。

南枝端坐在喜床上,听着嬷嬷说着吉利的话,直到打了赏钱,一时房内才安静下来。

她顿觉腹中空空,有些饥饿,手便摸到褥子间,准备剥几颗花生果腹。

正在此时,听着有门开声,她以为是齐敬堂,本能的站起身,便觉头上的盖头十分不便。她刚欲随手摘下,却听来人惊呼:“嫂嫂,这盖头可不能自己摘!”

闻听这声音,南枝顿时认出了来人,将手放下,隔着盖头偏头问道:“三小姐?”

齐若明走到喜床旁去握她的手:“你如今已成了我嫂嫂,以后叫我若茗便是。大哥还在外面待客,怕你在这里无聊,便让我过来陪陪你。”

南枝也去握她的手:“你们这一路赶来,很是辛劳吧。”

齐若明摇头:“还好,只是半路上发现又有了身子,耽搁了些时候。好在还赶得上你和我大哥的婚礼。”

“这是第二胎了吧?你好好养着,待过了年,三年的任期便也到了。你们便可以回到京城来,不必来回奔忙了。”

齐若明见她言语间毫无芥蒂,不禁悄悄松了口气:“我也盼着给靖哥儿添个妹妹,你如今这样我很欢喜。你不知道,当年你身死的消息传到上饶,他坠马受了伤,后来大病一场……我那时还年轻,还曾与他大闹了一场,后来这些年我也想明白了,你与他的过往,不会因为我的出现就消失。这缘分既是我强求来的,我便该多些耐心……好在,这些年,我们都慢慢想通了。南枝,我希望,你也可以慢慢想明白,要过的好。我便能安心些,他也宽慰。”

南枝捏捏她柔软的手,轻轻应下:“嗯,我们三姑娘也长大了啊。”

宴席上众人推杯换盏,亦有不少人来敬齐敬堂的酒,齐敬堂想着南枝,来人敬酒他也只浅抿几口,只是这样也饮了不少。

他是真的欢喜。

他揉揉有些疼的额角,见又有人来敬酒,眯眼一瞧,原是沈知章。

他的妹夫,南枝的旧情人。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洞房夜

沈知章执着酒盏走过来, 他抬眼看向今日的齐敬堂。他难得穿这样鲜艳的颜色,一身鲜艳的织金绣云纹大红喜袍,将他本就俊朗的眉目衬得愈发神采奕奕。

三年未见, 他威势更重,只目光落在人身上, 便有一种令人如有实质的压迫感, 让他想起三年前的旧事来。

那时他就这一般立在自己面前, 神色被昏黄的烛火映得晦暗。他淡淡的开口告诉他他的决定:

“若茗为了救你, 不惜自毁清誉。你要娶她, 无论是你愿还是不愿。待你们成了亲, 想必朝廷的调令很快便会下来。你去地方上历练三年不是坏事, 以后和若茗好好过日子。”

那时他却心忧南枝, 惶急地辩道:“侯爷,我与南枝并非您想的那般,我与她的前程早早便断绝了。她到了侯爷身边后, 也从不曾有什么逾矩的行为。她今日冒险救了我, 只是……”

“够了。”话未说完,却被他冰冷的打断,“是与不是,自今日起,都该有个了结。你若真为她好,便远远地离了京城, 待若茗好些。你该庆幸, 若茗喜欢你。”

他远赴江西任了知府, 一别三年。

白云苍狗, 世事变幻, 他终究将南枝娶进了门。

沈知章回拢思绪, 捏起手中的杯盏,朝齐敬堂举杯示意:“恭贺侯爷大婚,愿侯爷夫妻美满,早生贵子。”

齐敬堂一笑,举起杯盏与他相碰,而后仰头一饮而尽。他说:“多谢。听说若茗又有了身子,你要照顾好她。还有,你也该改口叫我大哥了。”

沈知章也已将杯中的酒饮尽:“三年前我有未尽之语,大哥当时在气头上,未肯听完,这也是我这些年心里一直牵挂的事。不过如今已隔三年,大哥既肯给她身份,又将她明媒正娶,想来很多事情已然想通,我也不必再赘言。只是还有些旧事,我想总该和大哥说清楚。今日宴客不便,改日邀大哥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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