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爱的是你兄弟(36)

贺嫣还想再问什么,突然注意到他的手:“咦,你没戴手套?”

此言一出,沈知珩的手更痒了。他皱了皱眉,到底没忍住抓了两下,痛楚一瞬传来,暂时缓解了痒意,他眉头舒展了些,下一瞬却被她抓住了手。

“可不能挠,会挠破的。”她不认同道。

沈知珩顿时皱眉:“放开,脏。”

“什么脏?”贺嫣睁圆了眼睛,“我来时洗手了!你怎么能嫌弃我。”

“……不是说你脏。”沈知珩眉头皱得更紧。

贺嫣顿了顿,低头看向他的手。

绷带净白无瑕,除了有些发皱,每一寸都将他的手包得极好。

“哪脏了,明明很干净,”她轻轻拂了拂上头并不存在的灰尘,“看,一点灰都没有。”

沈知珩看着她细葱一样的手指努力包裹自己厚重的手,那股痒意似乎也渐渐褪去。

“你手上有伤,即便隔着纱布也不能那么大力地挠,会把伤口挠破的。”贺嫣还捧着他的手。

沈知珩沉默片刻,将手抽了回来。贺嫣见他不再折腾双手,默默松一口气,又将话题引回正事上:“他们招了吗?”

“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是什么意思?”贺嫣好奇。

沈知珩蹙了蹙眉:“你确定要我在这儿给你解释?”

“那换个地方?”贺嫣好奇。

“换哪去?”祁远的声音伴随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而来。

贺嫣猛地回头,看到他笑盈盈坐在马车上,对上视线的瞬间,他还招了招手。

“二殿下。”她克制住心底生出的欣喜,乖巧福了福身,“你怎么来了?”

“刚才去贺家了,听说你来了皇城司,孤便也跟来了。”马车停下,祁远慵懒地靠在车壁上。

贺嫣失笑:“怎么突然找我?”

“还不是因为外面那些流言蜚语,”祁远勾唇,“你还能跑皇城司来纠缠知珩,可见心情并未受影响,孤也就放心了。”

“我是来问进展的,可没有纠缠他。”贺嫣小声反驳。

“知珩出手,平一切不平事,你就别操心了,”祁远轻笑一声,朝她伸手,“走吧,孤带你们去酒楼用膳,就当是提前庆祝你大仇得报了。”

贺嫣看着他伸出的手,心跳顿时乱了一拍,只是她还未去握,沈知珩便已经开口了:“二殿下的马车上连个脚凳都没有?”

祁远挑眉:“那多麻烦?”

沈知珩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你不会是醋了吧?”祁远故作惊奇。

贺嫣也配合惊奇:“真的吗?”

沈知珩还是面无表情。

“……你这人,忒迂腐。”祁远叹了声气,扭头扫了车夫一眼,车夫立刻搬来脚凳。

“这样总行了吧?”祁远问。

沈知珩不语,径直踩着脚凳进了马车。贺嫣心里遗憾没能牵到祁远,面上却是一片淡定地跟着沈知珩上了马车。

去酒楼的路上,沈知珩简单将审讯的事说了一遍,当提到今日流言是祁蕊放出的消息时,祁远和贺嫣都沉默了。

许久,祁远眉头紧皱:“孤竟是不知,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竟有一副这样的坏心肠。”

贺嫣看不得他失落,于是小声道:“你妹妹心肠虽然不行,但好歹还聪明点,你看他妹妹,上赶着被人利用。”

“浓浓是在安慰孤吗?”祁远哭笑不得。

沈知珩扫了贺嫣一眼:“是,还踩着我沈家的脸面安慰。”

“……没那么严重,没那么严重。”贺嫣赶紧从小荷包里掏块糖给沈知珩,“你妹妹虽然笨,但也不算坏。”

沈知珩唇角浮起一点弧度,却没有接她的糖。

贺嫣将糖丢进嘴里,半晌叹了声气:“也得亏两位哥哥不护短,否则我这次真是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了。”

“你又怎知我们不是在护短?”祁远眉头微挑。

沈知珩蹙了蹙眉,抬眸扫了他一眼。

贺嫣被他一句话哄得眉眼弯弯,一路上尽管拼命克制,心情仍有些轻飘飘,沈知珩看了她几次,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下,直到最后也什么都没说。

马车很快驶入一家酒楼,车夫下去说了什么后,便立刻有人将马车一路牵到厢房门前。

贺嫣掀开车帘跳下来,瞧着院里的小桥流水舒缓地伸了伸懒腰。

“很高兴?”沈知珩突然问。

贺嫣点了点头。

沈知珩眼神泛冷:“有什么可高兴的。”

贺嫣:“?”

沈知珩不言语,直接进屋去了。

贺嫣莫名其妙地询问祁远:“我得罪他了?”

“刚出内狱,正常的。”祁远表示理解。

贺嫣嘴角抽了抽:“他真的需要看大夫。”

祁远笑了一声。安慰地摸摸她的头:“快进去吧,孤去厨房瞧瞧,顺便将菜点了。”

“还得亲自去厨房呀?”贺嫣惊讶。

祁远颔首:“这儿的规矩如此。”

贺嫣闻言,便想跟他一起去,但想到还有个难伺候的在屋里,若是丢下他一个,最后不定会如何,于是纠结片刻还是放弃了。

她挥别祁远,一脸遗憾地往屋里走,刚进门便看到沈知珩正盯着水盆看。

“……你又想洗手了?”贺嫣凑过去。

沈知珩看她一眼,只说了一个字:“脏。”

“都说不脏了……”贺嫣无奈,“不过你想洗就洗吧,正好也该换药了。”

沈知珩轻抿薄唇,认真盯着自己包得极厚的手,似乎在思索究竟要不要洗。贺嫣看他这副样子,生怕他兴致一来再洗出一盆血来,连忙挽起袖子要帮忙。

沈知珩看她一眼,到底没有拒绝。

贺嫣见状,低着头认真拆解纱布,垂着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忽闪忽闪掀起骤风。沈知珩看着她的睫毛,心底突然泛起一股痒意。

“你带药了吗?”贺嫣突然抬头,一不小心闯进他深沉的眼眸,两人同时愣了一下,等她再看过去时,那里已经一无所有。

“带了。”沈知珩回答。不止带了药,还带了纱布,似乎预感到自己今日会换药。

“那就好。”贺嫣满意地点了点头,掏出手帕绞了水,将他手上的余药一点一点擦拭干净。

柔软的帕子在伤口上抚过,带来一阵阵轻微的刺痛,将最后一点痒意也彻底拔除,沈知珩安静看着自己斑驳的双手,却有一刹那觉得已经恢复如初。

贺嫣不知他心中历程,只是专注地帮他擦手,直到最后一点药膏擦尽,才剜了新的药膏一点点涂上。

涂药,包扎,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做了,贺嫣手法熟练地弄完,系上绳结后笑着仰头:“好了。”

沈知珩对上她的视线,唇角微微浮起:“嗯。”

十几步远的门外,祁远瞧着屋里这一幕,突然有种融不进去的错觉。

莫名的有些别扭。

作者有话说:

明天开始,继续每晚九点更新啦!

第23章

等沈知珩的手包扎好, 祁远也没事人一样进来了,为了照顾沈知珩口味,他点了一桌子的素食, 结果沈知珩还是没吃两口便放下了筷子。

“你真得看大夫了,”贺嫣就差将脸埋进碗里了,“漠城有个大夫治这个很厉害,我给祖父写信请他过来吧。”

“只是没什么胃口, 便成有病了?”沈知珩反问, “那你这天塌下来都如此能吃, 是不是也算有病?”

“噗……孤可什么都没听见。”祁远忍住笑意。

贺嫣嘴角抽了抽,不理他们了。

一餐饭结束, 贺嫣放下筷子:“去哪?”

“我要进宫一趟。”沈知珩道。

贺嫣知道这个时候进宫肯定与她有关, 于是连忙起身:“那我跟你一起。”

“不必, 你回家吧。”

贺嫣不满:“为什么……”

“有劳二殿下相送。”沈知珩看向祁远, 贺嫣瞬间闭嘴。

祁远轻笑一声,拿折扇轻轻敲了一下贺嫣的脑袋:“还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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