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99)

作者:素笔执火 阅读记录

“不是他,不怪他,是他领我去的藏书阁,”虞俏俏突然反应过来季恒真正生气的原因,“戚将军不知道这些的……”

“如果不是他带你去藏书阁,你又怎会瞧见?我说过,不许你看兵书,他却成了耳旁风?”

“殿下这话好没道理,谁进藏书阁不是为了看书,戚将军更没有窥探旁人书信的癖好,”她嘀咕道,“谁叫殿下不把它们藏好,如今又怨到我们头上。”

“你都看了多少?”季恒不记得他这半年间写了多少封书信与她,只是不曾寄出一封。

“就一封,”她抬手,很是实诚,“觉得腻眼,就不看了,和殿下从前所撰的兵书并无一丝一毫的相仿。”

他松了口气,遂而紧张起来。幸好她瞧见了,遗憾的是只瞧了一封。

“所以,这些书信殿下是写给那个人的吗?”虞俏俏压根也不会想到会同自己有关。失落的同时,理智告诉自己,喜欢他不是非要得到回应,才觉得值得,更何况,是一个早已经心有所属的人。

“就是那夜,我见到的师姐……”她猜想着,连也说得不太利索。

“……”

“我才想,你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原是因为这个,”季恒心中偷乐,“只是要叫你失望了。”

“这信不是写给师姐的。”

“那又是谁?”虞俏俏惊讶到不敢相信,眼瞧着也不像这样的人,哪里来这么多花花心肠。

“算了,反正不是写给师姐的。”看不到她眼里有半分期待,季恒只觉无趣,低头去喝汤药。

“要说怎么是当局者迷呢?”他似乎有些不甘心,遂又抬起头来,像做了件什么亏心事,“写给你的。”

“殿下就别拿我顽笑了。”虞俏俏被他的认真吓到,回想起来,那信上头的人名,顿时心惊肉跳,不知所措。

“不是顽笑,是真的。在豫州,你替我写下愿景,那时起,我季恒心里再不是孤身一人。后来,你成了亲,我知此生不复相见,就把想与你说的话,都写在了信里,”他委屈道,“从想过你能亲眼看见,应该收敛一些的。”

“……”

“还不信啊?”他心里微微有些着急,要想自证凭亲笔信便可,可过去悠悠岁月里,那些情愫思念又该如何自证。

“是不是我写得,很拗口?”他又问。从前戚梧就说过,他写得东西,极其精简,像要赶着去处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

“殿下……”

“嗯?”他很是自然地应了一句。

她用指腹抚了抚裙上精致的绣花,眼眸闪躲,怯生生道,“殿下,我想娶你。”

作者有话说:

更了更了,之前感冒发烧,存稿又用完了,现在补更上,久等了宝子们。

第60章

季恒手一抖,老脸通红,“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他心想着,总不能是顾溪桥吧?

虞俏俏哪里能猜到他的微妙心思,并不避讳,直截了当道,“是顾溪桥教我的,如果我们不曾成亲,或许他会是我很好的良师。”

“此话怎讲?”季恒少有的沉不住气,脸色愈发红润,“我倒不这么觉得,看来他这好为人师的性子还真是半点也动摇不得。”

季恒可不会忘记初次见面被对方的一通奚落,记起来,除了父皇还真没有人语重心长过。

“你……生气了?”俏俏眉峰一震,身子往后躲了躲,语气更像是在试探,继而抿嘴,“那我不说了,我放心里。”

“还要把它放心里是么?”他问,脸色变得有些僵硬。

虞俏俏不敢再招惹了,用指尖暗暗揪揪他袖子,“你不能生气,大夫说了,生气不利于养伤。”

季恒好似并不能接上什么话,只是低头继续喝药,“他都教了你什么?”

原以为他会闷声喝药,虞俏俏身子一震,诚恳道,“教了很多,也很受用。”

“所以该教的,和不该教的都教了?”他心中隐约有些不安,却不得不接受已成的事实。他气的是自己,越发心疼她。

虞俏俏点点头,一双黑漆漆的眼眸里写满了真诚,“殿下说的,什么是不该教的?”

她想了想,“他教我念书写字,处事待人,还有一些拳脚功夫,再没有了。殿下说的那些鸡鸣狗盗之事,从未有过,从未。”

她摇摇手,以为他指得是这些,却也恰恰说漏了嘴里,自己没有反应过来,却被季恒逮个正着。

他也不喝药了,把碗往旁边的案几上一搁,目光却像是在审视犯人,“我从前说过的话,你又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虞俏俏挠挠头,方才意识过来,急忙遮住嘴,“记得是记得。”

她答应过,不再舞刀弄枪,不碰兵书的,可总是忍不住。

“所以?”他问。

“可殿下也说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出嫁自然要从夫,是他让我学的。”

“又撒谎了,是不是?”

她眼眸微微转了转,只当一个字也听不着,“药凉了。”

“我不喝。”他答,听着语气平静,可谁看不出这是在闷气,

“那我喂你!”她从来也不是被吓大的,在幽冥谷的时候,松墨也同自己闹过脾气,她二话不说拽过对方脑袋,一顿猛摇,毫无意外便乖乖听话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办法,他管不管用?

想到这里,她的右腿已经曲膝跪上了床榻,还没伸出手去,早把季恒吓得往里缩了缩,抢过碗,“你干什么?”

他脸色绯红,早胜过春日桃花。

“喂药啊,殿下不是不肯吃吗?”她问。

季恒心头一堵,乖乖把碗里汤药喝了个一干二净。

“你刚刚说的,我想过了,就是……”他想着,既然早晚的事,何不表露心意,也好叫她安心些。如此一来,名正言顺了,便能更好的护着她。

她端着好奇的眼神望着,外头却有人进屋。看见眼前这一幕,戚梧也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殿下,鲁大人求见……”

“殿下有要客来访,我就先走了。”虞俏俏很清醒,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不同往日,还是不要叫外人瞧见。免得传出去什么闲话,自己倒没什么紧要,只怕是那些污言碎语沾染了他。

”你去哪?”她刚一身,季恒突然自己的心被什么给摘走了。

“我不走,我在外头等你们谈完正事,再进来。”她没想过说这样的话,但看他病恹恹的模样,竟不由自主地说出口来。

“不用走,没什么紧要的事,待着。”他的语气并不是在相商,而是在命令。

“烦请殿下允许我去那边待着,”她指了指不远处的软榻,已经是退而求其次的请求,并不过分。

他不做声,只当是应了,用手扯了扯微散的衣襟,背靠到枕头上。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鲁大人脚步生风,几乎是飞进屋子,“臣有罪,臣晚来一步……”

还没说话,鲁成候这才发现小凳子上坐了位精致可人的姑娘,只是侧脸,却足以倾国倾城,惹得他连忙收起了厚嗓音,连脚步也变轻了。

季恒本就不想见这些人,懒怠问道,“喜从何来?”

“恭喜大人得偿所愿,除掉心头大患……”此言一出,鲁成候当即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掌嘴,纠正道,“瞧我,糊涂了。”

“太后干涉朝政多年,如此结局对大魏的百姓来说,确实可喜,可于今上而言不过是件憾事,故而本王亦不觉得有什么是值得鲁大人如此道贺的。”

“殿下说的是,可到底、到底不算什么坏事,正因为没了太后这座靠山,那些个肮脏的人,才能露出马脚,说起来也算是为民除害了,”鲁成候话锋一转,“殿下不必担心,这帮人咎由自取。百姓不会因为她是殿下的皇嫂,而觉得殿下不仁不义,让殿下背上六亲不认的骂名。”

季恒并不想听这些,鲁成候说得确实是实话,他眼下在意的,是对方什么时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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