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霜(61)

作者:酒酿葡萄 阅读记录

一边说,一边在她的腰上抚弄起来,若有似无地揉按着刺在她腰上的红梅。

裴玄霜气得太阳穴发胀。

“谢浔。”她狠狠掐着那两条不安分的手臂,扭着头,躲避着谢浔如雨点般落下的吻,“你又要找我麻烦是不是?”

“我哪敢啊。”谢浔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那段暖玉似的蝤蛴,满意地欣赏着自己在上面留下的痕迹,“这么凶。你们雍州女子都是这样对待夫君的吗?”

说罢四平八稳地坐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双腿微分,逼着裴玄霜坐在上面。

一切发生的太快,裴玄霜来不及反抗便被谢浔得了逞。

她的心寒冷似冰,却能感受得到身后之人胸膛中的炙热。

“玄霜,你是喜欢京城,还是喜欢雍州?”谢浔从后面抱着裴玄霜的腰,温柔缱绻地问。

裴玄霜一只手攥着衣角,一只手按着圆桌,死死咬着牙关。

她生出了幻觉,感觉大地震颤,眼前的一切都在移动摇晃。

“谢浔,你有话直说,少来折磨人。”她悲愤地道。

谢浔靠着椅背,享受着这一刻的快乐:“你不用这么紧张,仿佛我每次和你聊天都是别有目的一样。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没有恶意。”

与他亲密相依的女子没有理会他。

他并不气恼,他光是看着眼前墨染的长发,以及长发下若隐若现的红梅便知足了。

“除了雍州和京城,你还去过别的地方吗?”他轻轻靠上裴玄霜纤薄光洁的玉背,问。

裴玄霜只觉得一只恶鬼靠了过来,她僵直了后脊,冷硬地道:“没有。”

谢浔因裴玄霜挺直了腰背的动作而皱了皱眉,但他面上并未现出痛苦之色,反倒是多了几分餍足与沉醉。“没有?”他接着问,“小时候也没去过吗?”

裴玄霜简直要被谢浔逼疯了!

这个疯子!禽兽!畜生!到底想干什么?!

裴玄霜难以承受,却不愿谢浔得意了去,便苦苦忍耐着道:“小时候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记得!”

不记得?

是因为失忆而不记得了吗?

谢浔很想立刻询问清楚,哪怕是动用一点手段,也要逼裴玄霜说出真相。可他一来不忍,二来心有旁骛,难以专心致志地调查裴玄霜身上的秘密。

便绕过裴玄霜的肩膀钳住她的下颌,逼着她枕在了自己肩上,神情中几分急躁几分期许:“那你记不记得,你曾经在梦里喊过我的名字。”

裴玄霜死死攥着扶手,身体后仰紧靠着谢浔的胸膛。她根本不信谢浔的话,一脸不屑地反问:“我在梦里喊过你的名字?”

怎么可能。

若是喊了,也是她想在梦里杀了他!

“是。”谢浔迭递着,“本侯亲耳所闻,你休想耍赖不认!”

裴玄霜指节发白,面染红霞,不甘怨恨的眼眸中渐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她怒目切齿:“你不必自作多情。即便我在梦中喊过拂然二字,你又怎么证明,我喊的人是你?难道全天下只有你一个人能叫拂然?”

谢浔一顿。

隔着两道薄薄的衣衫,二人都在剧烈呼吸着。

谢浔听着裴玄霜压抑急促的呼吸,却听不到对方的心跳,只知道自己的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他猛地将裴玄霜箍在怀里,一手扣着她的肩,一手狠狠掰着她的脸,报复似的凶狠地吻上她的唇。

“你这张嘴,真是叫本侯又爱又恨!”直至裴玄霜开始呜咽,谢浔方狠厉地松开了她,他按住她微微发颤的细腰,阴恻恻地威胁,“你梦里叫的人最好是我,不然……不管那人是谁,本侯一定会了结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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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人们默不吭声地抬走了裴玄霜房中的紫檀太师椅。

那把雕着鹿鹤同春图的太师椅真材实料,巧夺天工,用个三五十年不成问题。但它还是坏了,扶手与椅背的连接处裂了一道缝,缝隙不大,却足以让这把太师椅成了残次品,不能给裴玄霜继续使用的残次品。

这把太师椅是怎么坏的下人们心知肚明,在讶异于谢浔的力大无穷之时不免生出感叹——这位裴姨娘还真是得宠。

这都多长时日了,谢侯爷的身边依旧只有她一个女人,别说正妻了,连偏妾都没再娶一个。且对她日日宠时时宠,变得花样没日没夜的宠,真真是放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提督府里的下人都是人精,知道谢浔看重裴玄霜,便恨不得将这位主顶在脑袋上,即便不能获得这位主的欢心,亦是万万不能得罪了她去。

琅月轩内,阳光正足。

虽然没能睡个囫囵觉,但谢浔的心情异常愉悦。

带着这份愉悦,他死乞白赖地拉着裴玄霜一同用了早膳,结果用完早膳后,他亲眼看着裴玄霜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灌下了一大碗避子汤,好心情登时烟消云散,狠狠瞪了裴玄霜两眼后拂袖而去。

裴玄霜置之不理,便是谢浔气势汹汹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她也没多看对方一眼,冷漠的态度直看得一旁的秋月心惊肉跳。

“主子,您下回不要当着侯爷的面喝避子汤了。”秋月将一碟糖渍樱桃摆在裴玄霜面前,好言相劝,“侯爷本就不满主子饮用避子汤的事,主子还偏当着侯爷的面饮用,这不是故意挑衅侯爷,给侯爷上眼药吗?”

裴玄霜默默听着秋月的絮叨,依旧是那么的无动于衷。她才懒得挑衅谢浔,她只是想尽快喝下那避子汤,以防自己有了那畜生的孽种。

她品着口中的苦涩,细细辨别了一下避子汤的药方,确定方子没有什么问题后命道:“秋月,把院子里的花搬到太阳地里晒晒吧。”

秋月欣然应下,指挥着下人将花卉整整齐齐地摆在了院子中央。

“主子,你看这些花开的多好啊!”

裴玄霜望着院子里娇艳欲滴的鲜花,脑子里想着的却是昨夜那片枯萎了的花瓣:“少了一品芍药,终归是不大圆满。”

“都怪奴才笨手笨脚,不小心弄折了那芍药花。”秋月一脸愧疚,“主子,奴才重新栽种一盆芍药好不好?”

“不必了。”裴玄霜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许是那芍药花不愿来到琅月轩居住,所以才折损了自己。”

“怎么会呢!”秋月急得直跺脚,“就是奴才笨嘛,不然的话,琅月轩里早就开满芍药花了!”

她疾步走到裴玄霜身前,将对方搀入院中:“主子,你也晒晒太阳嘛,总在屋子里闷着,心情容易不好。”

裴玄霜从善如流地走到了院中,才围着院子里的花走了两圈,便有花房的下人走了进来,将两盆巨大的,开的正好的花木摆在了她面前。

她盯着那两盆几乎与她一般高的花一愣:“这是什么?”

花房的下人躬着腰,毕恭毕敬地道:“回裴主子的话,这是荼蘼花,西域贡品。相传,此花乃仙界所有,见此花者,诸恶自去,百事大吉。侯爷命花房养育了许久,如今花开正盛,便给裴主子送来了。”

荼蘼花?

裴玄霜便细细打量了那两盆荼蘼花几眼,但见它们花枝纤细,花瓣层叠,洁白似雪,密如锦团,看上去极为浓茂清冶。

倒是两盆喜人的花,只是不知它们是否真的能令人诸恶自去。

“一从梅粉褪残妆,涂抹新红上海棠。开到荼蘼花事了,丝丝天棘出莓墙。”裴玄霜抬手摸了摸那荼蘼,迎风傲然而立,低声吟诵。清冷出尘,姿容无双。

花房下人低着头不敢乱看,秋月则喜滋滋地问:“主子很喜欢侯爷送来的荼蘼花吗?”

裴玄霜便将手从荼蘼花上拿了下来。

此花是好,却与谢浔没什么关系。

“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花也一样,只要是花,我就喜欢。”她看似无意,实则有心地朝那几个花房下人问了句,“除了倚香园,督府里还有其他地方种植着芍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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