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犬(142)

作者:李狗血 阅读记录

那么包括眼前这男人,都应来自魏珂雪那新崛起的青崖盟?

江恶剑略一思忖间,只听魏珂雪身旁一人已开口。

“你们这作恶多端的败类,搅得南隗武林不得安宁,今日青崖盟在此,势必要为江湖除害!”

果不其然,正是青崖盟。

且魏珂雪能够在如此短时间内卷土重来,实际是拜江恶剑所赐。

——他昨夜已笃定司韶令二人必活不成,没想到那十多名北州鬼士皆被江恶剑除去,尤其江恶剑立即将他前来刺杀之事公布于众,让他险些没能活着走出敕风堂。

迫不得已间,他唯有将自己从陶梧房里偷来的清心曲谱献于青邺王庭,才保住了一命。

也得以带着他的青崖盟,在青邺王的默许下直接杀了过来。

于是那人话一出,连同陶恣也瞪大眼睛,像是惊讶于他们这么快就出现在此地,更双目冒火,愤恨不已地望向魏珂雪。

哪知嘴唇发抖,一时竟气得说不出话来,下意识地想冲过去,可惜断了的手脚又不允。

“小桃子?”倒是青崖盟里的几个擎山弟子认出他来,惊讶出声。

见他模样凄惨,也顺理成章地以为是司韶令所为,当即怒不可遏地指责。

“司韶令!你当真是丧心病狂,连小桃子也下得去手——”

“不是司韶令!”而陶恣终是大声反驳,“你们不要再被骗了!明明是他!是魏——”

“白少侠!”

却见魏珂雪忽地打断陶恣的话,没有看陶恣,而是率先冲仍站在江恶剑对面的男人开口。

“白少侠先不要冲动,我两位师侄还在他们手上。”

刚一破开机关时他便一眼看见了所有人,对于祁九坤和昭苏的到来,他明显没有放在心上,但看到陶恣和陶梧二人,却有短暂的停顿。

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不过很快又恢复镇定。

此时音量拔高,却仍不慌不急,只恳切开口。

“我两位师侄被他们囚禁在此,还望白少侠能够出手相救——小桃子莫怕,师叔定会救你们回去。”

魏珂雪说着话锋一转,突然朝陶恣说完,顿时让陶恣一愣。

着实没想到他竟当众扭曲事实,陶恣愕然瞪着他如今陌生到令人发指的面孔,仿佛从未认识过他。

也在喉咙发紧间,陶恣牙齿打颤,硬着头皮终是再次骂道:“你无耻!”

“你,你是青邺的奸细!我都听见了!”而厉吼中,陶恣气极,眸间甚至起了层水雾,“你把阿梧害成这副样子,也是你,你当年为了当掌门,出卖了司韶令!”

“……”

陶恣这番话一股脑泼出,倒让气氛有了片刻的凝固。

然而不等众人发问,最先打破寂静的,仍是魏珂雪风轻云淡的一笑。

“我当是为何抓了你和阿梧,原来司韶令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跛着腿上前一步,像是安抚道:“放心,他为挑拨离间,将阿梧锁在此地肆意折磨,胁迫你颠倒是非,师叔不会怪你。”

“这位白少侠武功高强,你若是觉得师叔伤了腿,已无法护你,大可相信他,他会替师叔救出你们。”

“……”陶恣再次一脸不敢置信。

哪里能想到,魏珂雪会三言两语便又倒打一耙。

更让他震惊的,则是眼看这青崖盟一众人的表情,无疑更相信魏珂雪的说辞。

而就在他惊愕之时,江恶剑对魏珂雪此番狡辩却像并没有太多意外,反是直觉眼前这“白少侠”身份非同寻常。

青崖盟既是来自五派的分支,他却几番仔细回想,依旧想不起五派当中何时有过这使用簪剑且身法高深的“白少侠”。

看司韶令和祁九坤的神情,明显也毫不知情。

但从青崖盟其他人的态度来看,倒都对他的存在没有什么意外。

难不成真的是五派以外的高人?

他急着取司韶令性命,只是想与魏珂雪争夺盟主位置?

“我这簪剑……”

却当江恶剑思绪飞转地猜测着对方来历,也根本没有一丝归还簪剑的意思之际,只见这一手僵硬停留许久的“白少侠”再度开口。

但并非顺着魏珂雪所言,而是模棱两口道:“其实至今无人见其全貌。”

“要么藏于簪内,要么,在人来不及看清时,已钉入骨血。”

“所以我曾发过誓——”

他说到这时,无视周遭怪异不解的目光,眼尾红痣格外艳丽地随他目光闪动。

最后道:“第一个可将它接下的人,要与我结契。”

“……”

第158章 弃犬

这位“白少侠”的话明显在此刻针锋相对的局势里犹如一柄突兀到来的凶刃,却意外的缠绕着层层花枝,荒唐滑稽,惊得满场鸦雀无声。

江恶剑闻言也是一头雾水,不知这突然冒出来的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下古怪间,竟一时无言以对。

不过他倒忍不住地飞快瞄了一眼身旁的司韶令。

可惜,司韶令脸上并无表情,除了与其他人无异的沉默,也没有任何反应,平淡得甚至不如正抓耳挠腮以为自己听岔了的陶恣。

但他依旧稍等了片刻,也不知在等什么。

最后不得不收起那一丝多余的小心思,江恶剑眉头微挑,冲面前始终镇定的“白少侠”冷嗤一声。

“听你的意思,是想当我的天乾?”

江恶剑这更为直接的反问一说出口,周围气氛又是一紧。

尤其已有青崖盟的人皱眉开口阻止:“白少侠——”

“正是。”

然而对方轻飘飘的肯定落下,仿佛感受不到他人震惊,紧接着又意味深长地看着江恶剑道。

“你倒不必有何担忧,我有办法,让你这副身体独属于我。”

“……”

江恶剑一顿,却并不是由于对方露骨的言语。

而是对方显然知道,他从天乾强行扭转而来,没有内腔,始终无法与人完全结契。

那该不会他有什么法子,让自己凭空长出内腔来?

也就有那么一瞬的不切实际,江恶剑不禁幻想,若能与司韶令像普通夫妻一般结契,会否能让司韶令对他回心转意。

这种念头却也仅是一闪而过,更多的,是对方的话不知为何给他一种极为熟悉的森诡感,但又想不起曾在何处见过。

于是拢了拢思绪,江恶剑迎着对方眸底深邃,终又嘶哑回道。

“那你应是不知,我这条疯狗,还有一个传闻。”

“……”对方微一抬眸,像水波潋潋,糅了少许探究地等待江恶剑下文。

“凡是想要当我天乾的人,都被我杀了——”

说话间,不等话音落下,江恶剑已毫不犹豫地出掌,掌风骤扫起对方额前银丝,卷着他那寒光戾闪的簪剑,一刹又破开沉寂,再次逼其与自己动手。

这人的来历实在让他心有不安,干脆再试探他的武功,看是否能发现其他端倪。

只见对方倒没有因江恶剑的突然发难而有丝毫不快,侧身闪避之下,像一直眼含着笑意,任由江恶剑杀气腾腾地接踵而来,霜袖翻飞,身轻如燕地与之周旋。

尽管他的簪剑未能讨回,但那物本就属于一招制敌的暗器,并不算是他的全部招式。

也就在二人一来一回地对峙间,掀起周遭层层栗烈,破空碎响密集传来,江恶剑愈发心沉下来。

原来魏珂雪说得没错,这看起来分明像一张薄纸的白头发怪人,功夫竟极为深厚。

趁江恶剑稍一走神,对方翩然翻起,身躯刹那旋入江恶剑眼底,一掌已不客气震向他胸口。

江恶剑惊险横剑相隔,未成想,对方又临近陡变,掌心错开锋芒,如突然亮出利爪的鹰,直取江恶剑面门。

江恶剑自是偏头避开,结果更出乎意料的,那人这一击的目的竟也不在于此。

“……”

面色一滞,江恶剑头皮倏地发麻,嫌恶不已地一瞥,果真看到自己紧握剑柄的手背上,正覆着对方几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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