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的骗婚日常+番外(51)

作者:抓马的风 阅读记录

金迎只觉得他谄媚,向宣润谢过救命之恩后,约定改日归还衣裳钱,便揣着担忧匆匆而去,连宣润想领着魏长明送她一程,也被她一口拒绝。宣润当她要避嫌,没有强求,只是目送着她远去,见她一路脚下生风,宣润笑了,她的身体想必是无碍的,转念一想,他又不禁疑惑起来,她为何事这般着急地赶回去?

为何事?

金迎心越跳越快,走得也越来越快——

这才过庚申日不久,她便差点淹死在河里,想不信邪都不行,不知此时家中可还安好?老爹、阿穷,千万不能有事!

自金家小院到接口,蜿蜒着一路斑斑点点的血迹。一群人围在街口张望,无一人敢贸然靠近,后来看热闹的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拉着熟人惊恐地问:“金家死人啦?”

金瞎子戳着竹竿子寻摸出来,扯着嗓子破口大骂。

“他奶奶的!青天白日也敢来作恶!活不长的东西,明日就横死街头,遭野狗、野猫、老鼠啃!死无全尸!”

“武侯铺吃白饭的废物,烂头烂脚烂腚、浑身烂透长蛆!”

“……”

见着老爹中气十足的模样,金迎心头一松,不顾议论纷纷的围观人群,拽着老爹匆匆回了小院。

院子里,阿穷脸上还带着泪痕,趴在花婆柔软温暖的怀里睡着,还拧着小小的眉头,看着让人揪心。阿朴带着小悦在收拾一地狼藉的院子。

熏天的腥臭气味弥漫着,连腊梅浓郁的香气都被压了下去,院中那一棵花枝繁茂的腊梅树,此时已只剩些残枝败花,玉色的花瓣上沾着红艳的血——猪血。

金迎回过头看看向折在墙边的院门,左边一个血淋淋的“奸”字,右边一个血淋淋的“商”字。

奸商?

会如此骂她的定然不是普通的强盗,而是曾经在她手头吃过亏的商人。

是谁?

金迎拿不准。太多人为自己的贪欲付出代价,却毫无道理地将一切过错责怪在她身上,这也是她后来不再轻易向旁人表明身份的原因。知道在她身上有利可图时,全都笑脸相迎,可一旦遭遇不测,非但不会记着她的恩德,甚至死也要拉她去垫背!

呵,糟糕的人性。

“庚申、辛酉、壬戌、癸亥后才是新甲子,今日才到辛酉日便已开始倒霉,后面两天要如何熬啊?小迎啊——”金瞎子伸长颤抖的手臂,将金迎唤到他身旁,心有余悸地催促道:“快!快去把贵人请来供在家里,辟邪!”

贵人?宣润?

金迎微微皱眉,他恐怕不是她的贵人,而是她的灾星,四年前是,如今更是!

倒霉的三日已过一日,她还活着,再过两日也不会死,咬一咬牙熬过去,便算度过了这一回的庚申之劫。好日子在后头!她可不愿为两日的太平,给自己惹上长长久久的麻烦,就先前宣润在街上问她的话来看,他兴许对她已经有所怀疑,等这两日过去,她便带着老爹、阿穷离开别县,再也不与他纠缠为好。

县衙位于县城正中,金家小院在县城最西北,宣家老宅在县城最东南,宣润落水一遭,一连打好几个喷嚏。魏长明不放心,劝他在家中休养半日。宣润思忖着,耽搁半日总好过染上风寒,浪费汤药钱不说还可能妨碍办案,于是点一点头,向县衙告假半日。

魏长明临时顶下县令的职责,反正在宣润到来前,一贯是他处理县城的大小事务,他对此事十分熟悉,宣润也觉得很是放心,回到家中蒙着厚被子睡到第二日早晨,捂出一身汗,便像个没事人似的。

如往常一样到县衙办公,他才得知金家遭遇强盗打劫的事。此事,魏长明故意瞒着他,没往宣家送信儿,宣润心知他是好意,可事情得分轻重缓急,例如他这个县令生病是小事,百姓的安危是大事,于是,他厉声训诫道:“这等大事,往后不准瞒着!”

魏长明灰头土脸地点一点头。

正好这时,武侯长齐弘大摇大摆地前来“请罪”,“宣县令,昨日咱们武侯出动十分及时,那一伙强盗抢了钱、写了字便被武侯赶跑,还未来得及伤人性命。”

“齐弘!你可有将百姓的安危放在心上?金家财产尽空还遭人写下血字恐吓,你竟有脸说去得及时!”

“宣县令要如何?”齐弘用留着长指甲的小手指掏了掏耳朵,对着空气弹了弹,丝毫不把宣润放在眼里。

宣润拧着眉头审视他,并未言语,他先前已从魏长明处得知齐弘的身份——齐白长之子,任职别县的武侯长却时常欺压百姓,是个不好惹的善茬,因着齐白长在别县外势力广大,魏长明再三劝说宣润还未在别县站稳脚跟之前,莫要啃这块硬骨头,宣润来别县月余,一心扑在案子之上,还未分出身来整顿武侯铺,不曾想便发生了昨日那般令人气愤的事!不管齐弘是谁的儿子,今日,他都不会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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