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夺娇(86)

作者:在酒 阅读记录

曹煜皱起眉毛要她好好说。

宝瓶回头看看,见方沁没出来,赶紧招了,“姑娘问我要喝了不怀的药,您是知道那种东西极伤身体的,春香楼的姑娘有用麝香熏屋子的,日子久了都真怀不上了。”

果真是件棘手的事,他还真没想过这个,但总要先稳住她,沉吟片刻,“去给她弄些海狸香,先糊弄着。”

宝瓶啊了声,眼刀扫过去,她缩缩脖子,得令到账房领钱出去寻香了。

这厢方沁泡进浴桶里,屋内痔留了个丫鬟擦身,周身一热,复又打起哈欠。适逢曹煜从屏风后头走进来,她嘴张得溜圆,将没打完的半口气生咽回去,默默将前胸贴上桶壁。

曹煜抬下巴示意那丫鬟出去,方沁只回头看着丫鬟离开,没说什么,横竖这府里也没人是真的听她。

他过来撩水,方沁无甚反应,他又若无其事拿过水瓢,伺候起她沐浴。

窗寮照进明晃晃的光,镌镂出来的亮光浮在水面上轻荡,也浮在她皙白的肩膀。曹煜垂眼便是粉的红的印痕,右掌扣着她右侧肩颈,拇指蹭过她的后颈红记。

“小祖宗这记生得好。”

方沁陡然僵直了后腰,曾有一人也这样说过。

这一次她问:“怎么好?”

“不知道,许是因为长在你的身上,便引我视线。”

他着中衣将一条腿迈进来,温水漫过她锁骨满溢出去,方沁站起身就走,他也不留她,听她“滴滴哒哒”捧着巾子站到屏风那头去。

曹煜看了眼那头窈窕纤瘦的影,枕着桶沿闭眼轻笑。

方沁赧得说不了整句话,“你真恶心,也不嫌脏,偏要洗我洗过的洗澡水。”

曹煜让她这句无心的话在柔软处轻挠一下,拾起小桌上剩的半盏残茶吃了。

方沁手忙脚乱取来干净衣服穿上,坐在镜前心神不宁偏头擦拭湿濡的发,眼睛忽然瞥见妆盒的小抽屉,她稳了稳,捏着铜扣拉开一条缝,里头的玛瑙红绳得见天日,叫她也浮出水面得以喘息。

曹煜隔着绢纱四季绣屏瞧见她小动作,隔着轻淡的水雾将她身影紧盯着,他不知道抽屉里装着什么,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你说巧不巧,今晨腾骢军传回了叛军的消息。”他一字一顿说得缓慢,“顾梦连死了,顺恒帝死了,叛军被剿灭,尸身不日就到,我就不带你去见他了,免得你夜里做噩梦。”

她几乎是马上转过身来,无声地望着他的方向,等了许久才听见她一声,“我要见他…”

曹煜始终盯着她的剪影,“沁儿,你也早该猜到了。别太难过,你还有蓉姐儿,还有我。也别做傻事,你不能吃栗子,我早就吩咐过厨房不可以买栗子给你,剪子和茶刀我也会叫人收好,你院里的人会寸步不离地看着你。”

方沁只没头没尾道:“他跟我发过誓,他会活着回来。”

曹煜这才发觉自己后来说的话她是一句也没听进,从浴桶出来擦了身子,一件件将衣裳和直腿裤穿上,待走出屏风,她还坐在镜前,曹煜瞥了眼小抽屉里的红影,在她身侧蹲下。

她定定朝他看过来,与他背书,“曹煜,我和他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曹煜摇摇头,伸手揩她眼下泪,给她讲道理,“你该和我生同衾,死同椁。”

她也摇头,“我不要。”

“不能不要,小祖宗,他活着又如何?死了又如何?你们本就回不去了,我们却是才刚刚开始。”

面颊泪水被细细密密地吻走,方沁觉察情.潮由他指端散布,他在享用顾梦连的死,享用她失去期冀的绝望。

方沁温声问他,带着困惑,“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才是真的该死。”

“太迟了…”曹煜嗅着她的悲伤,解开她的层层防线,“那个雪夜,他明明可以叫人把我杀了,却客气的只想要我一根手指。换做我,谁碰你,我是一定要他死的。”

她眼泪断了线,“不要在这里……”

“站好。要对着镜子,你才能看清楚。”

*

未到月末,宝瓶便得着外出的机会,揣着账房领的钱,在熙来攘往的街上如鱼得水地穿行。

先回家一趟,家里爹娘都出去做营生了,一双弟妹在炕上午睡,她摸出五文钱在桌上,谁也没吵醒,又往春香楼去。

大白天春香楼只有往外出的,没有往里进的。宝瓶自后门挤进去,里头静悄悄,她迳上了楼,敲敲某扇门,没动静,又敲了敲。

门里叽里咕噜抱怨几句,脚步虚浮过来应门,一拉开,是个妆容倦淡打着哈欠的女人。

见是宝瓶,先将她上下打量,“唷,瓶儿,不是说月末回来?怎么这还没到呢就念着旧主的好跑回来了?兜里揣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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