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夺娇(92)

作者:在酒 阅读记录

听到这个,方沁下意识空口吞咽。

屋里太静,被曹煜听去,他喜爱她偶尔流露的憨态,噙笑道:“咱们写一副春联吧。我叫人备了纸张,咱们写一副春联贴在外边?”

“…我写字不好看。”

“我来写我来贴,你帮我扶着梯子,告诉我贴得正了还是歪了。”

他描绘的场面如此清晰,竟像是在胸中幻想演练过百遍。

方沁却体会不到他隐隐的兴奋,“不能叫门房去做?”

曹煜不恼,剐蹭她鼻尖,“还说,你不是将门房都发卖出去了?”

方沁想起来,“你都知道了。”

“这要我如何不知,一回来便有人堵在门前向我吐苦水。你看你这不就有管家人的气势了?咱们就将婚仪定在初夏如何?等我忙过这一阵,找个媒人来立婚书下婚约。”

听到此节,方沁反而没什么感觉,先头的话遭他轻视,显然是在磋磨她的脾气,以告诉她,他不会有半点让步。

方沁沉吟片刻,“不报衙门,只定私约。”

曹煜端茶的手顿了顿,轻笑问她:“你可知定私约也是作数的,待礼成,告到官府说破了天你也是我的结发妻子。”

“我知道。”方沁转头看向他,伸手以指端抚过他脸侧,“我都答应你了,你也不要将我逼得太紧。”

只她不知,顾梦连如今下落不明,曹煜如何不将她逼得紧些。

他要白纸黑字地将她变成他的所有,使自己变成她在尘埃落定后,命中注定的姻缘。

“煜哥儿,我累了,你先出去吧,叫我一个人待会儿。”方沁的指腹擦过曹煜鬓角,落在他线条利落的颈。

她触到“突突”跳动,是他澎湃的脉搏。

指尖无意识轻往下按,触感软弹如同抚过他手臂青筋,他下颌骤然紧咬,扣着她腰肢的手也倏地收了收。

他吃不消这个,想来没有哪个男人吃得消。

头回与他示好未能把握分寸,方沁担忧之际,曹煜已俯首夺她口中香涎,丁香的气味甘甜,糅杂薄荷的清凉,连带她的吐息都是甜的。

她猝不及防胸腔没剩多少新鲜空气,故而很是局促,曹煜也愈发痴醉,攫取她的呼吸,享受她的失措。

等她不得不全然接受,再一点点给予她喘息的余地,把人松开,已是胸口起伏软瘫在怀。

曹煜心满意足垂眼欣赏她的醉态,“小祖宗若有心哄我,的确是件简单得都不必刻意去学的事。”

是啊,他说得对,似乎只要克服了心里唯一的一层难关,与他相处就变得无比轻松,轻松得连方沁自己都想,要不就这样算了。

隔天是个适合粉饰太平的温吞日头。

春联写好后,方沁两手揣在袖子里,陪曹煜蹬上梯子贴在大门外。

春联是他写的,他先想了头一句,“白雪银枝梅吐艳”,又叫她想后半句。方沁想了想,站在桌前给他一句,“红云紫燕霞涌春”。

曹煜赞她对得好,喜笑颜开握她手一道提上“辞旧迎新”,满意地拉上她出来刷浆糊。

风有些大,纸张不怎么听话,方沁看着曹煜站在梯上侧身投入的模样,想起当年顾梦连为她揭下墙上的宣纸,让风吹得两眼发干。

她不自觉问:“后来还有消息吗?何时进京,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谁?”曹煜从梯子上下来,拍了拍手掌上的浮灰,忽然明白,侧目向她,“急什么,也就这几日了。”

“快过年了,这消息于安远侯和姚恭人真是好残忍。”

方沁瞧着府门外挑担行过的小贩,目光随人远去,说的仿佛不是她曾经的恋人。

曹煜看向她,心知她说的也是她的感受,见她站在暖阳下文静从容,一时心慌,觉着她周身轮廓让那黄光镀上一圈,竟像是要乘风而去。

“就是没有这个消息,你觉着顾家还能过好这个年?”他叹口气牵过她,“与你贴个春联也要听你提这些,随我回屋吧,怎的连件厚衣服也不披。”

夜里方沁拿手帕擦过小腹,休息过后起来熏香。

曹煜见她拿海狸香做无用功,也多少心疼于心不忍,走下床去从身后抱她。

他胸口有伤疤,方沁转回来便能看到,匆匆别开眼,以为那是两年前留下致使她今日遭他“报复”的祸根。

曹煜顺她视线往下,“这是烫伤,小时候被泼的。”

方沁抬眼瞧他,“你爹做的?”

“嗯。”他情.潮未退,口气柔软,不愿提及地将这话头一笔带过,“沁儿,不点了,把香掐了吧。你以为你适才擦过的是什么?弄在外边最保险,你也不必再拿那些东西损害身体。”

方沁一惊,眼睛落在那丢开在旁的手帕上,想起那黏糊的东西还觉着奇异,那些……就能变成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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