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死后她家暗卫疯了(106)

作者:卧星听雨声 阅读记录

◎原因◎

金梧街尽头, 长公主府外,驻守的银龙卫换了长公主自家的府卫,便是如此, 仍未有人敢小觑了这座外府。

那朝上的人哪怕参过她和她作对的,也不敢擅自踏进此地。

鹅黄外纱, 绫罗赤红袄, 正殿里的贵人坐踏椅上, 依然是病容。

一盆草木摆在塌上小案, 她拿着剪子慢条斯理地修着枝丫,青瓷的盆里是牡丹,养在温室里, 因此哪怕未至春朝,也开了花。

钱思贤半分未有赏花的心, 垂首跪在下方,似惶恐。

“钱公公啊钱公公,你可真是个妙人。”

她将剪子丢到一边,扫了他一眼, 轻飘飘地一句话, “假传圣旨,可是死罪,知否?”

她的党羽未除, 权比皇帝重,怎么可能因一句空话受创。

只是这句话恐怕伤在了心上。

“奴才知道。”钱思贤抖手一拱,脸上的肉跟着一颤,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所以奴才这不是一人来识时务了?”

这宫里的人看得一个比一个精明。

陛下羽翼未丰, 年轻气盛, 势单力薄,城府也浅,如何比得起姜瑶。

先前坊间透出姜鸿非嫡的流言,虽不知是谁放出来的消息,但众人都认为,这是长公主有意登帝的预谋,前些日子的放权,实则准备以退为进,要和各地的藩王扳扳手腕。

可昨日姜鸿说出那番的话,恐怕是要和姜瑶直接闹翻,偏偏如今着任务落到自己头上,怎样都是个死,不如现在另择强主。

“他是如何说的?”姜瑶也不应,只问。

钱思贤将昨日事挑几句叙了出来。

长公主沉默了一好会,再开口,似极倦了:“钱公公回吧,识时务虽为俊杰,却非忠举,本宫饶你一次,当你未来过。”

“殿下?”

他一惊,抬了头,却感觉对方正看着屋外雪景,眉宇间厌色浓郁,没有预料中的惊怒,简直像是彻底放下了什么一般,只有了无牵挂的沉静冷淡。

那无声无息的安静,看得人更是畏惧。

“也好,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她低低冒出一句不知意味的话,竟顿悟一样地笑了,招来她的影卫。

“小九,送公公回宫。”

他不知是个怎样的情况,越发胆颤,出门,却看见高堂上的玄隼凄厉的皋叫,堂内有声音沉下交流。

“主人,可要召首领回来?”

“阿让啊。”她念了这个名字,“…不必了,人都是该往前看的。”

“是。”

他听说之后殿下先是叫人去了白豸山庄一趟,取了先后埋藏的酒酿,酩酊大醉了一夜,醒来约了臣子家的几位妇人小姐,驰马跟着打了一场马球;再掀了怡红楼的牌子,将千两银子赌给了一个小倌儿,还让好几个唱曲儿好听身段好看的婢子日夜跟着,纵情欢歌,摆了三日三夜的宴席,天下名厨都来此献艺。

她快快活活、胡吃海喝地玩了个尽兴,仿佛要将从前所有不能做的荒唐事都轰轰烈烈地做了一遍。

然后,长公主忽地生了一场重病,皇帝亲去探望,却被拒之门外。

当夜回到宫,姜鸿又大哭了一场,招来了御医,却说殿下已入膏肓,心疾难医。

不久后,传来责令姜瑶拟造流言,被褫封号的诏令,给八方的藩王敲了一记警钟,愣是未有人敢轻探少帝的深浅。

只是听闻皇帝放出这招令后,白日里便又去了长公主府上,愣是求了三日未能叩开府门。

春朝刚到时,高台上的太阳,陨落了。

有传言长公主向东回了仙宫,但包括钱思贤在内的绝多数人认为是皇帝卸磨杀驴,赐死了长公主。

毕竟,那之后的皇帝似一夜成长了起来,文治武功,渐渐趋熟。

只是在查出昔日流言源于北周细作的那夜,消失了一晚。

不久后的某日,钱思贤因打碎了琉璃盏而被皇帝莫名问斩,在刽子手落刀的前一瞬,她想起那一日在公主府,纱窗落着的影子里,那种如阴影般无可抑制的孤独。

画面的最后,钱思贤终于明白了姜鸿杀他的原因,喃喃:“奴是压死殿下最后的那根稻草…”

场面结束,乌木镜变成原先的模样。

姜瑶扶着镜半晌未语,良久之后长叹一声:“原是如此。”

情理之中,怪不得谁。

那褫号的诏书,大抵是她自己出的。

生前的富贵都不在意了,何况死后的名声呢?

能杀死她的,只有她自己。

就着一贯做好的心理准备,看着自己的死她也能心平气和,只是回首,向一边一动未动依然盯着镜子的聂让。

“愣什么?”她在他视线前挥了挥手,他却只是将视线移回,落在她身上。

“这镜子放的是之前的可能。”她视线上移,伸手摸了摸他的脖颈,这才发现他不声不响冒了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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