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死后她家暗卫疯了(128)
“我去看看!”裴玉溪未出过岛,对一切都感惊奇,说风就是雨,便跑下山去。
“站住……裴玉溪!你都几岁了!”
对方头也不回:“才不。我双十。”
小九一阵头皮发麻,和聂让拱手礼了,先行告退。
他们声音远去,聂让又立在原地看了一会山脚,院子里的梅树此时已有几颗青色果实。
忽的就起主人后来给他最后写来的那信,聂让极其罕见地笑出声来,耳根却隐约的发红。
——“早日归,思君如疾。”
其实暗的明的,什么官职什么身份,对他来说,其实都是一样。
主人在意他,这个认知就足以让人欢喜得心脏鼓鼓胀胀。
如果…如果那一日主人觉得腻烦了,她的心底好歹也是有过自己的。
也没关系的…的吧。
他心里也开始打赌,却私心不想去想那种可能。
自己好像如登到山顶的人,遥遥看着月亮,虽然好像握不住,却感觉那余辉这样柔和,离自己那样近。
是近了一步吧。
信的末尾前,她还说:
‘我亲替你加封’
*
姜瑶设朝,驾坐帘后宣政殿。文武两班齐。
这是聂让第一次正大光明的走进主人办事的宣政殿,而不是躲在角落里。
他腰间别着新的腰牌,走入正殿,一时间便感到身上落了不少目光。
待看清楚他的长相,朝中不少人倒吸一口冷气,一时间有窃窃私语。
“胡人?看着也不是鲜卑人吧。”
“别说,前年唐中丞荒唐,和一个女蛮生了个庶子,就是这长相。”
“这样的人,怎么能和我等同在一席上!”
那些议论,聂让听了,却又一句话都没入耳,他只是将目光恭敬垂在地上,耳却近乎有些贪婪的听着帘后的那个身影屈指盖、轻点玉椅时的脆响。
克制不住,收不回。
大半年了。
他真的好想。
好想她。
还想抬头看一眼。
他用力紧了拳,以免做出御前失礼的动作。
她在上座:“诸卿,折已批阅,官印已制,谁还有异议?”
七品特职,玄卫指挥使。
一片寂静,无人敢再出声。
总算熬到了朝会散去。
回京述职的赵羽路过他时,向他爽朗展眉一笑,并不吝啬自己的善意:“恭喜聂兄弟,不,现在当说聂指挥使大人了。”
“担不起赵将军一声大人。”聂让很有礼貌,与他简略几句,视线却下意识的分散去看竹帘后。
空空荡荡,并无一人。
已经回长公主府了吗?
心中隐隐有些失落,同时,又有些莫名庆幸。
幸亏未得封什么将军或爵位,否则他如何回得去长公主府?
第62章
◎她喜欢得要死◎
事情变得很奇怪。
“闻言玄卫的府邸尚未筑好, 指挥使现可有住处?”有不介意他身份的世族前来热情地与他打招呼,明眼人都听得出长公主对他的宠爱。
之前便一直有人传闻,殿下进来怜惜一个半胡侍卫, 他的容貌与寻常汉人相比,又实在不同, 很难不让人联想起点别的什么。
但无论怎样, 与聂让交好, 总是不错。
于是便成了几个在朝中还算有点声望的人都来亲切调查他的困难, 甚至还有几个人与他称兄道弟。
“指挥使若是不嫌弃,愚兄在城南有套宅院,可在那先住着。”
正戳聂让痛处。
……
有了宅邸, 就要搬家。
姜瑶替他选得那套指挥使府,哪里都好, 就是在金梧街西侧,和长公主府隔了很远。
甚至新赐给昭罗公主的府邸,都在她府院的旁边。
聂让心里有一瞬很难受,只是面上神情很淡:“不必了。”
哪怕明面上不曾参与过这些人的推杯换盏, 可是对于私底下这些人的德行, 没有人比他这个情报头子更了解。
他其实知道面对什么人该说什么话,也知道他们前来结交他的想法。
未留太多情面,聂让辞去他们的好意, 径直向金梧。
进了长公主府,近乎是用跑的,他匆匆往书房去赶。
当推开最后一道门时,聂让忽的站定身子。
一个琴师打扮清隽男子正在主人的书房中挥笔写章。
他面容清美, 风度翩翩, 是与晁行完全不同一种骨鲠风度, 身上似乎有伤,左手敛袖的时候总是会停顿。
“字是好字。”姜瑶拿起已经完成的笔墨,难得赞许的点头,“日后在本宫手下做事吧。”
熟悉的对话,和举止。
因为当年救他的时候,主人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
聂让忽然想起小九没说完的句子。
——主人从青风楼里救了个小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