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死后她家暗卫疯了(129)
他的眼睛,好像和自己有几分相像。
主人说,她喜欢他的眼睛。
心脏忽然变得很难受。
主人给了他好多东西,可是…他真的还是贪心。
只想要主人。
傅泠缓缓向她俯首,露出一截漂亮的脊骨:“是。”
声音如泉水悦耳,似一泓见惯了世俗的清泉。
可听在耳朵里,是那样的刺耳讨厌。
他手脚虚浮无力,不常动武。
甚至不需要动主人给他的陨铁刀,只要一枚梭就…
不可以!
渐染着杀念的瞳一下子清醒过来。
太过分了。他太过分了。
主人带回来的人,明明也是他应该保护的人。
姜瑶看见门外一落熟悉的阴影,扬唇笑了:“你可以离开了。”
琉璃珠似的瞳一瞬多了点生机和罕见的暖色:“阿让,过来。”
傅泠下意识地抬了抬眼皮。
——又是这样从未见过的神情。
傅泠还记得之前信鹰送来的那份信。
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魁伟,五官极深,着束袖劲装,腰间别刀的男子走进来。
傅泠敛了眉眼,起身告退。
退下闫上门的时候,隔着门缝,他看见那如做云端上的人站起身,将掌交叠在来人的大掌上,相向交握。
……
聂让走进殿中,余光便再也瞧不见傅泠,只满满映着她一个人。
有好多话想说。
不想搬去指挥使府邸。
虽然那是主人精心替他选的,就在金梧街西侧。
还是不想去。
而且又好憋闷。
会吗?那个叫做傅泠的倌倌会取代他的位置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会变成主人讨厌吗?
从此之后,渐渐地渐渐地,主人不再需要他,最后只剩下一个指挥使的身份。
不要。
……
他闷着太多杂乱心思,心不在焉又干巴巴地向她汇报几句事务,垂下手,终于鼓起勇气,敢看着她白腻的下颔。
真的忍受不住。
想确定一些什么。
“我…我可以…”他抿了一下唇,双唇嚅嗫,细如蚊声,甚至近在咫尺的姜瑶都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嗯?”
“可…可以”他结结巴巴,很小心,又近乎是期盼地请求,“…抱一下吗。”
聂让身上很干净,像从前一样,从来不将外面的风尘血腥带到她面前。
像是被人驯服的狼首,收拢了所有的爪牙,露出柔软脆弱的肚皮。
那在外威风凛凛,凶狠斗恶的人,忽然间收了所有的闪烁着寒芒的刺,恢复成从前局促不安的样子。
姜瑶心底腾地柔软成一片。
没忍住,姜瑶朝他又近了一步,一只手伸出,捏了一下他坚毅柔软的脸庞。
这次任务很久,陇州光太强,比之前黑了好多。
但捏起来手感还是很不错。
好久不见,想逗逗他,但是还是别太过分。
于是她故作嗔怒:“这点小事,也需要本宫应了才动?”
他抿唇,伸出手环住她,心底的不安被短暂地熨帖平稳,唇畔终于重新勾起一抹浅浅安心的笑。
手臂微微地收紧。
他好像想得是有些多了。
光影下的影子相拥,时间沉静了一会。
姜瑶由着他将下颔虚虚抵在她发顶,忽的挑眉:“刀好用吗?”
他应了一声。
“那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她给他这柄刀前,可是说过,要他回礼的。
这都过去多久了。
……
其实聂让没有忘。
他甚至知道她的所有爱好,只是陇州地广人稀,近年的天灾叫那片土地即极为贫瘠,他寻遍城池与周围,也没有配得上她的东西。
或许,本就没有。
他抿了一下唇,更加难过起来。
视线内却被一双白玉似的指头晃了晃。
他乖顺地垂首。
“既然忘了,我得给我的指挥使一点教训不是?”姜瑶勾了一个蔫坏的笑。
春桃本是要来唤姜瑶用膳,却瞧见窗颙下的阑珊阳光里,玄卫那高大唬人的指挥使正仰靠在桌案上,衣衫半解,目光不自在地往右侧飘忽,脸从耳根。
姜瑶手里握着一只笔,在他胸口上绘着什么,而后轻轻笑了一声,玉指抵在他的布着伤痕地胸口,俯下身。
她又想起姜瑶那日夜里对聂让做得事情,脸色腾地一下又红了。
咿——
难怪外面都说殿下为了一个男人坏了规矩。
她小心翼翼掩上一重重木门,又守在外面,确保没人进得来看到这一幕。
*
天暗了。
遥远的燕京皇宫,宇文执缓缓摩挲着手中的情报。
一灯如豆。
玄卫的人潜在高层,刺杀大将军穆广,导致陇西丢了。
燕京里的蠢货一时惶惶,相互猜忌,甚至有人指责他改姓入中原,习汉文化与知识的国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