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死后她家暗卫疯了(176)

作者:卧星听雨声 阅读记录

偌大的人杵在那里像座巍峨的泰山, 二狗瘦削的身子被一层阴影全然覆盖,便只好哆嗦着,露出一个谄媚的笑:“是…是, 官爷尽管问。”

“……”他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似乎并不习惯他人这样称呼自己, 但还是继续, “东集稻粟几钱一斗?”

“回大人的话, 二十文。”

“租子呢?”

王二狗脸色微变, 面露犹豫:“这个……”

“自家的地交四成成,租子五成。”一边的老爷子淡然得多,甚至还坐着, 出声,“去年自家地三成, 交租四成,今年高了些。”

“多谢。”他点点头,看了那老者一眼,于是放下两吊钱, 便离开了。

待那个顶摄人的影子远了, 王二狗才颇不赞成地嚷嚷:“你咋个就这么说了,万一人家是北边来的奸细,不还连累了我。尤其刚刚那人, 一看就不是汉人,恁的敢说!”

老人摇头,拿起了放在边上的烟斗:“是建康来的贵人嘞。”

“怎的?你怎晓得?你认识他不成?”

他将那两吊钱分了,再瞥了眼聂让离开的影, 提起跟前的烟斗, 啪嗒一声后露出个神秘莫测的笑:“晓得就是晓得。放心拿钱去, 连累不得你。”

车马再起,折痕汩汩,这队人直到在西京府停下,仆放下步撵,南赵长公主裹着厚重的白狐裘衣走下,天空竟又飘起了鹅毛大雪,一片看去银装素裹,是和建康全然不同的风光。

聂让勒马而下,侯在车边,替她撑了伞,又站在边上小心挡住风雪,沉声说起方才的事情。

“五成?”

比年前高了足足一成有余。

“是。”

姜瑶笑了声,也不给评价,只是吩咐:“晚些叫西京刺史来,本宫与他当面谈谈。”

聂让应了,侧身站着护她进府,等她顺着木梯走至屋檐下,他忽的站定身,收了伞看着她,没吭声,却又让人忽然很想听听他的声音。

于是,姜瑶一笑,挥手示意左右退下,情不自禁抬手挑起他的曲发,轻柔笑问:“怎么了。”

“阿让想服侍主人。”略去可有可无的心路历程,他的回答十分直白,甚至不带思索。

“……”

饶是如姜瑶,一时间也遭不住如此露骨的话,以至于木立片刻。

偏偏本人不自知,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她,继续:“很想。可以今天吗?”

板板手指头,这段时日和他确实聚多离少,也难怪他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姜瑶顿了顿:“今日赵羽回西京,会有席宴犒劳三军,还要见西京刺史,很多事。”

他一下子不说话,眼角极细微地下拉,带一点失落,就像是被主人端走食物的大狗,闷闷不乐又不能发作的样子……看起来实在委屈。

姜瑶被自己心中的这个比喻逗笑了,眼珠稍转,故意拖长音,调侃:

“虽如此,卿家如此丰功伟绩,本宫自当擢赏一二。而且,今不在京城一切从简,宴飨申时便当结束,让刺史明儿个来也不碍事。阿让,别生闷气,闷气伤身。”

“没有生气。”聂让抿唇似笑了,而后很缓慢地摇头,不可查地拧住眉。

他不会生主人的气,只是有点忧虑。

“主人该多休息的。”

临战,事务众多,尤其尚书省不在,人员调度或粮草运送更是繁忙,他看得见她眼底的乌青,下意识地想伸手去碰碰,又觉得太僭越。

“……好,今日休息,早些安歇。”

姜瑶眼瞳万般温和,抬手,拂去落在他肩头的一粒雪花,嗔怪:“下雪了,也不嫌冷,还不快进来?”

他讷讷地由着她牵住自己的手,将他拉进屋中,屋内未有熏香,只有暖和的地龙和她身上一点点浅淡的花露熏香。

蓦地,就忍不住笑了,心脏被填得满满当当。

外衣上都是雪水,聂让害怕自己侵染了屋内的暖气,伸手将行衣褪了放在边上,等手脚都暖和起来,讨得了允许,才敢伸手环着她。

暖融融的下颔抵在她的头顶,顶结实的手臂黏黏糊糊地绕着自己,哪怕她不再向从前那样惧寒,但还是觉得舒适,便笑:“这要是叫旁人看见,他们口里能止小儿夜哭的人屠是这个模样,怕不是要被人跌掉下巴。”

最近他的名声不太好,许是一连处理了太多原先盘踞在北部的世族,手段又略微粗暴了些,惹得朝廷不少人不快。

“他们怎么想,不重要。”聂让的回答理所应当。

也是。

他们怎么想,不重要。

思及此处,姜瑶瞳色微沉。

她会处理好的,闹不到明面上去。

屋外的雪渐渐稀了,寂静中,偶然可听见松树枝积满厚重霜雪折断声,屋内小火炉噼噼啪啪地温着茶盏,姜瑶细微勾了下唇:“陪我堆个雪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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