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死后她家暗卫疯了(178)
等确认人离得远了,她扬眉看向边上杵着一直未发话的聂让:“他在替你说话。”
聂让持着沉默,并没有评价。
姜瑶单手撑着下颔,漫不经心:“这可是一桩好事,你就不能笑一下吗?”
“武将私交,是大忌。”他甚至皱了一下眉头,“他越矩了。”
拥着火炉,姜瑶看了他一会,有些严肃:“知道他为什么替你说话吗?”
“朝中,有折子。”
姜瑶竖起眉:“知道还这样?就不怕吗?”
“主人不会杀我。”
“我压下那些折子,也有可能是因为现在杀你,广寒军心,与大局不利呢?”
“……之后,也不会。”
“怎么?”她嗤一声,伸手拽住他的衣领,有些危险地眯起眼:“你在揣摩本宫的想法?”
放在以前,他大抵会立刻跪在地上请罪,可现在他却只是摇摇头,抿住了唇,露出一个很柔软自然的,却像在期待一样的表情。
“如果主人愿意,我的性命一直是您的。”
——哒。
姜瑶没憋住,在他脑壳上用力敲了一个榧子,然后一本正经地伸手,将他发梢如海藻似的卷发揉得乱糟糟的。
他有些许茫然,似乎并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站起身,她环住他的脖颈,顺势靠在他胸口,狠狠亲了下他的脸颊,哼了声:“少和宇文执学。”
第86章
◎我想要那个位置◎
眼前人一身青冥玄黑, 这颜色她夸过,能衬得整个人英姿勃发,神武非凡, 而看着她的眼神太痴了些。
姜瑶悟了他心中所想,在心中叹息。
其实他真的无所谓自己会不会被善待, 也不在意信任与否, 只是她赐予的一切都会欣然接受, 哪怕真付出命去也甘之如饴。
他说的是真话。
一直如此。
……叫她不知怎么说了。
世间竟真有这样的人。
姜瑶没了继续逗他的兴致, 将他低束头发的发带扯落,如瀑柔软的曲发散落下来,垂在她的面颊肩胛, 挠得人有些微痒,又离近了, 沿着他的唇角一路吻到他的下颔,长久地印了个痕迹,直到气息微喘。
他怕她扭着自己,单臂扶住她的腰, 微地收紧了, 将力道都加在自己身上,却不敢太长时间直视那双殊丽明艳的眼,只是偶然间能瞥见一点点漆似的光彩, 便觉得心满意足。
“阿让。”
她扳住他的下颔,让那双黑石似的,荡着一层细碎而温柔涟漪的眼睛看着自己,启唇。
哪怕他不需要, 她还给了他一个承诺。
“无论日后谁参了你, 且信, 本宫会保你的。”
他眸子定定地看她,心中方才那种温暖鼓胀的感觉,就像是四月的泉儿,一路淌到四肢,暖洋洋的,很叫人欢喜。
天空又开始飘雪了,降落在枝头,扑簌簌又压落满树霜雪。
一点不觉得冷。
他低低应了,将温热的脸贴在她的白玉额上,细细煨热看,将月白的狐皮斗篷小心落在她头顶,裹好了后拿身体挡去寒风。
“我信主人。”
他默默地伸手将她环得更紧了些,低头很小心又心疼地将吻落在她眉心和淡青的眼角,足足一年未见,而明日又要启程,实在难以耐住浮动的心思,提前服了避子丸。
可是她好像很倦。
“怎么?”姜瑶瞧着对方将自己抱起放在软塌上,移开小案,又严严实实盖好绒毯,挑眉,“不是方才还大言不惭地说要侍候本宫吗?”
“阿让侍候主人午憩。”他跪在脚踏上,答得一本正经。
近来事务繁忙,她确实生不出太多欢好的心思,只是念着许久不见,明日又要行军,心底总惦记着这件事。
“上来,一起。”姜瑶领了他的好意,勾着他的脖颈将他拉到床榻上。
温存了好一会,她枕在他手臂上,亲了下他坚毅又柔软的面颊,将一绺落下的发蜷在指尖把玩着。
聂让由着她胡乱折腾自己,另一只手将绒毯裹严实了。
室内寂静下来。
突然,她来了句。
“明日,我会跟武安军同行。”
“……!”
聂让一下子坐起身子。
赵羽领军从西行,是佯攻,最是危险。
在西京,好赖还有驻军当在前,甚至有旧都行宫,只要他守得住前线,再向前推进一二,便是高枕无忧,可若她跟着行军或武安军,那就是实打实地要在战火纷飞处。
“您在…捉弄我吗?”
“我从不在这种事上开玩笑。”
“……”
聂让本就是战场遗孤,心里明白得很,那些流矢、乱刀,哪一个都是能要人性命的东西,且…战场退无可退,若是前面的人倒了,后面便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的长刀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