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死后她家暗卫疯了(35)
不怕晚上睡着时碰着吗?
聂让做完一切,回首伏在地上,双膝与头皆着地:“奴考虑不周,请主责罚。”
“是本宫有些唐突了。怎能怪你。”
她语气平淡,坐在他屋内小椅上,忽的生出些好奇:“不过,这两个格子里到底装了什么,这般大的动静?”
“……”
聂让置于身前的手不做痕迹地收紧,声音却似冷静:“靠外的格子内是玄卫部署名录,靠内是一些杂物,可要打开?”
姜瑶没说话,走上前,木格内,玄卫名录和几瓶金疮药排列得齐整。
她将名录取出,这上面还有一些残余的温度,便唔了声,取出放在木桌案,他随意翻了翻页,声音有些含糊:“这是五年前的册子吧。有些地方早已变了,抽时间改一改,不然小九不好接手。”
“是。”依然没多少情绪。
又是自己说一堆,他只答个是。
姜瑶心底摇摇头,正准备合上名录,纸页间却忽的掉出一枚冬青叶子,飘落在她脚边,边角沾了尘。
身边人的呼吸好像短暂地消失了一个瞬间。
“…嗯?”
她顺势去看,暗绿的叶面还很新鲜,大抵刚摘下来不久,脉络清晰可见,不过霎时,她想起了回程时的笛声。
……
怎么忽地吹这个?
因为晁行?
罕见地,姜瑶走神了。
阿让是她的心腹,与她自幼一道长大,她对他熟悉至极,却未曾全盘了解。
阿让很少在意身外之物,给他的赏赐,大都被他放了起来,旧营改制后,她允许玄卫成家,可他却从未置办过家业,也几乎没有任何爱好。
莫名的,姜瑶联系起前些日子葫芦儿抓伤晁行一事。
以聂让的动作,方才连飞矢都能从空中打下来,怎会来不及抓不住一只猎鹰?
还有那些小花……
这些像一个纯粹忠主的死士该有的行动吗?
能为什么呢?
答案近乎呼之欲出。
她懵了好久,坐在位置上有一阵未能说出话,心却在擅作主张地提问。
——如果他真生出旁的想法,你会感到厌恶吗?
……
一时间,纷纷扰扰的念头一箩筐。
可即便真如此,他也…并不惹她厌。
姜瑶垂下眸,如头一遭般打量跪在地上低头的人。
暗卫跪地的姿势恭敬标准,充满爆发力的背部忐忑的弓起,他安静、沉稳,明明垂着头却能让人感受到他沉积的不安。发尾的卷曲微翘,每一处都是万分顺眼。
不厌恶。
如果能和他一直在一起。
也挺好的。
可是……
姜瑶闭了闭眼。
她知道聂让,像极深海藏起的浮冰,总是一声不吭,又喜欢将自己的想法藏着掖着。
她不敢想象,如果她死了,他会怎样想?
会下来陪她吗?
“主人?”他声音平静,黑石的瞳却隐约轻颤着。
姜瑶在光影迷离间重新定了心神,轻唤他的名字,却似叹息了:“阿让。”
“是。”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支着下颚,温吞地询问,“有一日,我突然去了,你会如何?”
似乎愣了一下,放在面前的手细微地蜷起来。
“如何?”她追问。
聂让又叩首,伏在她的面前,很沉静却很肯定地说:“奴当殉葬。”
“……”
……
她就知道。
姜瑶觉得牙有些酸,而后展了眉,故作镇定:“莫怕,只是今日宴后,礼部的梁侍郎忽的说起父皇的殉品,有些感怀而已。”
她俯身捻起那枚叶儿,做不知:“冬青叶,寒冬不凋,隐忍挺拔,寓意是不错,但磕碜了点。聂统领需要牙黎的话,本宫那儿有不少,赏你几个也无妨。”
聂让不做痕迹地松了口气:“奴身份低微,不敢借主人用度,叩谢恩赏。”
第19章
◎或许他不该现在进去◎
“对了。”她将话题撤回此番前来的正事,“宇文执差人送来了一封信,你且替本宫看看,可有蹊跷?”
这事情算过去了。
聂让暗暗地松下气。
她将一份以信封封住的布帛取出,递给他。
他双手接信。
“奴…可能打开?”
两国之君来往信书,何其重要。
“开。不然本宫找你做甚?”姜瑶单手撑着下颔,眉眼怠惰。
暗卫统领半起身,仍维持半跪的姿势,拆开后,借光细看。
一尺有余的页上只有寥寥几字,用语暧昧,看着叫人感到轻浮不适,完全不像一封正常的国书,而是私人书信。
阿瑶亲启:
礼祝生辰安康,姊弟和睦
万望有生之年,你我尚能手谈相酌
聂让忍不住皱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