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乱浮沉(509)

作者:栾也也 阅读记录

作为报复,元赫扬拿下阮都后城内外驻兵,并以铁索绑缚数百民众串挂城头,迫压近的玄甲投降、主将自绝,雪虐风饕,城头人质一日一换,墙根之下生魂无数,遑论城内的凌虐。

玄甲顾虑不止于百姓,元赫扬在,西夏主力铁骑在,元赫扬仅以这支部队便将允州五城收入囊中,用时不足五月,为此,玄甲退兵两里,统将紧急集合商讨对策。

李绥绥在帐外听出惊慌及火星气,正蹙眉,忽听一声鹰啸,石破天惊。

一只纯黑的海东青自城楼振翅冲霄,遂于城外低空盘旋,不知是不是元赫扬那只恃势凌人的鹰,总而像来示威,愈发瞧不顺眼。

李绥绥舌尖微舐唇角,而后负弩迈往营地边缘的林坡,于路上,正遇瞎转悠的老四,这厮一见她惊喜莫名,神神秘秘带笑问:“指挥可还记得,当初你被掳出皇城的事?”

她盯着上方,步伐不紧不慢,漫不经心嗯了一声:“怎么个暗度陈仓法?”

心照不宣就算了,反应速度简直匪夷所思,老四咂舌,神色一敛即道:“一般城镇中都掏挖有地下暗渠,而整个排水系统,必有干渠贯穿出城。”

李绥绥颔首:“城中百姓受挟持,不想伤及更多无辜,擒贼擒王不失为策,但有阮都布防图,却难测暗渠闸门几何、宽阻淤塞等具体情状,此事,你先去……”

老四晃了晃脑袋:“绝对通畅。”

她终于眯眼视来,老四也没再卖关子,立刻描述见闻:“有人给咱们开好路,就在西边河道,河水枯竭结冰,适才显涵道,我瞧见有数十人入渠,守了一个时辰,没见出来,我便入渠爬行百步,这截渠道是陶管套结的,极为狭窄仅能猫腰前行,管道凝冰打滑,那伙人好本事,竟从内引出根长麻绳借力。”

“可看清是何人?”

“呃……”老四耸肩,无奈道,“当时见他们极为警惕,没敢贸然上前,远远瞧着,个个着皂衣身板挺阔,年轻人,面生,反正我不识的,但不像西夏人。”

“过玄甲大营而不入,也不定是我族类。”李绥绥轻啧一声,“你与那伙人能想到的途径,西夏人也不傻,必定早加强防范,但城中似无异动,若那批人未被杀,只有一个可能,城中有接应,并且实力不可小觑。”

她突然鬼使神差想到一个人,大约常被蓟无雍提起,秦恪二字简直切切在心。

若是他的人,那便解释得通,以秦恪秉性,大约不会跟蓟无雍合从连衡,苍梧曾提到秦恪有位忘年交,是允州悍匪头目,且分其名下产业合作共赢,若这些生意涵盖阮都,土霸王做内应真乃不二之选。

可北疆战事吃紧,他哪能抽身管阮都,猜测未免荒谬。

又闻头顶尖啸,她猛然一个激灵,眼神陡然变锐,遂引弩而上,连射两矢,箭矢以飙发电举的强悍速度,轻易穿透海东青。

老四不及溢美,便闻她道:“带路,去探探虚实。”

“探……”老四有些懵,“这就去?不通知蓟相?要不再讨论讨论方案?”

“等他们讨论出个花,那是真开春了!”

察觉她辞气隐有急躁,老四咂摸出那伙人可能问题深沉,只好摊摊手:“行吧,办完这趟送命买卖,可要给我记头功噢。”

暗渠内里漆黑窒抑,尤其脚下为人碾碎的薄冰,又硌又冻,即便借力绳索也颇费功夫,穿过狭长无比的干渠,由绳索相引拐过短短的活水渠,视线略开朗,涵洞外是一池宽阔荷塘,没水处与池面皆冻硬,洞口被/干枯的荷叶荷杆巧妙掩挡。

二人警惕摸出涵洞,没料竟无人把守,周侧楼廊环伺,显然位处深宅内庭。

老四深吸一口气:“气派,银子的味道,大户人家啊!”

不止,李绥绥还嗅到一股子久违的花月气,瞥见栏干绣柱上层层如浪翻的红绸,她嘴角抽搐一下:“什么大户人家,这里是樊楼。”

天色微暗,几处高楼灯火极盛,曲乐笑声不绝于耳,并无想象中混乱。

楼中更是一派靡靡盛景,来此消遣的无一不是西夏军士,二人衣裳半湿,于是摸往就近楼宇,沿侧攀爬上楼,寻到间空厢房找替换。

“我没这癖好。”老四胡乱翻撇衣橱内香气袭人万种风情的裙裳,直摇脑袋。

李绥绥冻得直哆嗦,懒得理他,抱起一叠衣裳跳入榻中掩上幔帘,俄尔再出已是女娇娥。见她开始散髻,老四赶紧收回目光,勉强挑出件琵琶领长袄:“我这五大三粗的,也套不上啊……”

“给我。”李绥绥还嫌冷,恨不能裹成粽子。

偏生此时,走廊中来往的脚步声忽停在门口,听见两句简短的西夏语交谈,李绥绥反应之迅速,一脚将近前献袄子的老四硬生生踹跌上榻,老四失声“嗷”了一嗓,即被猛扑而来的女人摁住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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