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乱浮沉(532)

作者:栾也也 阅读记录

这话没能劝住小孩,反令恸哭声愈发撕心裂肺,终是楼上传来一道嘶哑的安慰令其忽地噤声:“小侯爷莫哭,不是什么大事。”

“寒哥哥?”秦小子讶然抬首,楼廊空荡荡,只闻声不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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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携恨千万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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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绥绥半靠在门上,窄削的面颊被肃黑袄袍衬来苍白如纸,迎上秦恪目光一瞬,她眼底甚至透着一丝不清醒的恍惚,接着几乎有些狼狈地侧了下头。

对方若表现出半点惊讶,她也不至于尴尬,可秦恪神情空白,步履节拍都未曾变化,仿佛视她如归于人海的陌生人。

他胡子拉碴不修边幅,体格又较从前健硕,昔日狂情更为沉稳取代,面对趋渐逼近的陌生威势,李绥绥心虚得一言难尽,身不由己地退后两步,肩膀拍过门扇,突兀的撞击声瞬间刺激了秦小子敏感神经,他坤直脖子瞧不见状况,情急之下,再次直呼其名:“秦恪,不许动手……寒哥哥,你别跟他打架,打不过的,你快逃吧……”

下方玄甲被他误导,亦纷纷挣扎,焦躁大喊:“秦将军你别太过分了!”

苍梧颇是无语:“嚷啥啊,我家侯爷又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哪能动手,何况……”

他话音未落,又闻上方“呯”地巨响,门被秦恪踢合,客堂内顿时诡谲的安静小会儿,苍梧愕然抬着头,有些搞不清状况,但觉不太妙,于是喉结用力一滚,讪笑安慰道:“也没事啊,我家侯爷不爱吃人……”

见秦恪反手插闩,俨然山雨欲来的架势,李绥绥默了默,不动声色转到桌边倒水,竭力令自己坦然地任人鱼肉。

秦恪沉默环顾屋内,视线掠过弩机与甲胄时,他才懒怠怠开口:“寒指挥?有幸在阮都见过,是么。”

他脑子也挺匪夷所思,竟立刻联想到多年前斗室相遇的事,第一句切入点便让她下不来台,显见当日情状令他恼怒入心髓。

换做从前,他早炸成火药筒,偏是客客气气的语调更瘆人。

李绥绥恶盈衅满,此时又添一桩,无话可辩,她慢慢抿了两口温水,面不改色摊牌:“是,既与君镜破钗分,擦肩无言相叙,秦将军当不会怪罪。”

随她音落,室内复又陷入安静,清晰可闻火炭细微哔啵声。

显然他并不满意这个解释,但李绥绥头脑有点木,讲不出道歉,几年来镌脾琢肾精研出的致歉辞临阵全喂了狗,没期待把话讲清楚后苦恨能一笔勾销,她太了解秦恪,原谅与否都不会任她余生在外,可她留不住余生,与其被可怜,还不如让他杀之泄恨。

窒息感在寂静中每分每秒地累叠。

李绥绥渐渐有些透不过气,秦恪终于开口,辞气闲适:“我有如今高位,全仰仗公主提携,怎会不知餍足加以怪罪。”

他声音随步履停在她身后,吐息似带着北地的风雪气,凉飕飕地拂寒她耳廓,“所以,听说凤驾在此,便迫不及待来致谢。”

“听说?”

李绥绥略感讶异,侧首正迎上秦恪眼里不明意味的怪异冷笑,她蓦地垂下眼帘,然而那道目光仍静静剜在她脸上,短暂的瞬间,却如寒刃裂心般痛苦漫长。

俄尔,秦恪轻呵一声:“翠则说,玄甲怕输,故意拿假消息糊弄,我却当回事,临阵脱逃来献礼,这份诚意,公主应不会拒绝。”

李绥绥立时明白原委,来不及腹诽那只多管闲事的狐狸,低垂的目光已留意到秦恪动作,他两指探进算袋,从中抽出一条细金链,上头满缀色彩纷呈的玲珑玉珠,堪称精美,如果不是没完没了露出半丈长的话。

李绥绥貌甚安然的小脸终于起裂痕:“你这是作甚?”

秦恪不答,反将链条呈到她眼前,以征询的口吻问:“戴上么?”

戴上么?戴上么!

不咸不淡的三字岂止饱含无尽的羞辱与嘲讽,更如闷雷般炸得李绥绥脑中一片空白。太荒谬了,她僵立半晌,艰涩挤出二字:“秦恪……”

别这样。

他漫不经心“嗯”了一声,然后将沁凉的玉珠松松垮垮绕进她颈项,叮铃声分明细碎动听,却似一片彼伏嘈杂的鸮啼鬼啸,不断冲击着李绥绥所存无几的神智。

错觉那物沉如千钧,压得她摇摇欲坠,缠得她难以呼吸,于是伸指勾去,随之而来的话令动作倏地停顿。

他别上扣环,静静说道:“不喜欢,大可轻易扯断。我不介意打开门,当着你儿子的面折断你手脚,公主必然无畏生死,就不知你的烈性与你儿子的颜面,孰轻孰重。”

他固然也看透她,非要拉垮她那点居高时残留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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