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乱浮沉(533)

作者:栾也也 阅读记录

李绥绥如坠冰窟,恍惚想起那日他背着她,穿行在秦府绿意葱茏下,他说:“你不是好娘亲,我也不是好父亲,半斤八两凑个整,勉强能将怿哥儿拉扯大,若你不管,我便撒手,你李家谁要,送谁。”

说一不二,他真把秦小子丢给十四。

她笃信,此时但凡逆他半分,他会言出必行的。

客堂中,秦小子呼唤她的声音已嘶哑。

秦恪置若罔闻,直至李绥绥指尖无可奈何垂落,他唇畔微微勾出一抹揶揄,遂往里走去,在榻沿坐了,似笑非笑道:“过来。”

李绥绥默然步近,又闻他命令:“脱衣。”

李绥绥怔怔注视他,秦恪好整以暇回望,眸底情绪空空,早修得不见七情六欲,自然也没有那点不堪大用的情分。

即便做足被沥干血肉的准备,但眼下情状和气得极诡异,李绥绥抿唇不语,自然也没动。

秦恪于是勾住链条将她带到身前,旋即伸手轻分腰带。

虽说曾也色授魂与,可今时不同往日,李绥绥不明白他哪来兴致。

正欲开口,身下蓦地一凉,冷气迅速自双腿窜及周身。

她皱了眉,有些无措地后退,险些被堆叠在足腕的棉裤绊倒。

秦恪伸手略扶,顺道扣腰压往身上,她急急抵住硬挺铠甲:“放肆……”

“放肆?”他眼底带出几许促狭,遂将剑柄贴到她腿上,“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无非是报复,但她根本没能意识到会迎来怎样的报复。

是以,当剑柄末端呈跃动之姿的金麟兽碰触到不可侵犯的位置时,她整个人都懵了,原本昏蒙的神智全然发散,脑中竟幻觉出一道久远的声音,几乎伴随耳鸣同时出现。

“此生只心慕于你。”

市井人来人往,那个男人眉眼带笑偷偷吻来,借蓟家迎亲的爆仗声藏了告白。

人间苦咸,留不住深情,他怎敢轻易表爱一生。她当时亦只敢问:“你说什么?”

终是东海扬尘,昔日的星河曙光,于今日倾坠恶渊。

异兽图腾在这一刻化作如烧如刺的魔爪,霎时攫疼感官,李绥绥哆嗦回神,似梦初觉,她将断不断的心弦终于崩开,惊恐万状地缩腰往后躲。

见她害怕,他反得了意趣,一手死死钳在她腰侧,一手毫不留情力推。

“不、不行……别……”

李绥绥急颤的声音断了线,粗粝狰狞的兽雕,加剧地逞凶肆虐,岂止是剥肤深痛,更多则是摧心破肝的难堪。

李绥绥被他禁锢在怀,挣脱不开,乱如丝的脑中已崩溃得没章法,什么夺命伎俩,什么巧舌如簧,仿佛已随她魂魄出窍,最后只剩疼痛难忍,无意识抱住对方。

这个怀抱曾被她藉以挡风挡雪,或因习惯所致,或因常来身处风刀霜剑,是以也出现在极目不见故土的胡地寒梦中,但大梦总落空,梦里瀚海阑干,将军马踏冰原,他只会回身掠走,掷下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终于碰到实体,没被推开,却汲取不来丝缕温度。

冷汗凝成珠自额角滚下,李绥绥眼前眩着白光,连绞紧眉头都无力,每每意识将失,又被莫大的刺激逼醒。

最终,她茫茫然发出暗哑至极的央求:“秦恪……不能这样……”

“为何不能。”他低声笑话,“公主恩情难报,我只能送公主上快活云端,报得万一。”

不是没见识过秦恪的凶狠,亦方知从前终有克制。

李绥绥薄若槁木的躯壳,在煎熬的过程中瑟瑟发颤,渐失知觉,涣散的黑瞳从迷茫到失焦,最终满眶湿漉狼藉。

“李绥绥。”恍惚听见他开口,语调清冷,不见那张面孔阴鹜如恶煞,只闻他问,“至此也不悔,是不是……”

她喉咙僵硬无起伏,呼吸不能,压根讲不出话。

彼时,孩童的哭叫抵达厢房门口,门扇若被暴雨拍袭,那一系列声音令李绥绥胸腔疼如绞缢,心跳在无以复加的压抑中疲倦至极,几近停歇。

孩子哭得亦令秦恪不豫,泄愤似得旋动剑柄,问她:“连你儿子哭成那样,都不肯相认,你怎么做到的?”

“呃——”因惨然失声,李绥绥更加焦虑,以最后一丝力气仓促按住他小臂试图阻止,却被冲回肺叶的呼吸冷不防呛住,爆发性咳嗽一声,便再也止不住,本无法站直的身躯顷刻如衰草整片软垂进秦恪胸口。

听见恼人的咳声极为重浊,带着愈演愈烈的趋势,秦恪略沉默,玩弄的兴致荡然无存,遂将剑柄缓缓撤出,她如被抽去骨头般,虚脱下滑,跌坐在地上咳得整片肩背都在剧烈起伏。

间接性的窒息伴随着干呕,令秦恪察觉出异常,伸手硬扳开蒙在膝上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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