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姑娘今天掉坑了没(1053)

冷云一把拉过路过的姚臻:“别走啊,来聊聊嘛!”

姚臻的眉间一道深痕:“聊什么哟~”

“你说,太仆也空出来了,会是谁?”

姚臻是纯正的先帝派,现在是高兴不起来的。更兼给皇次子开府的事,王傅之类是皇帝决定,下面配的官员还得他操心,这几日登门求官的络绎不绝,给谁不给谁?皇帝喜欢谁、不喜欢谁?给姚臻愁得白头发都多长了几根。

听到问太仆,姚臻终于不那么愁了:“九卿重臣,得陛下来定夺,我可管不了。”

冷云又问别人,冷不丁后背冒出来一个记忆中的声音:“你想去太仆寺吗?”

“也行啊~”冷云习惯性地答了一声,答完觉得不对!这场面似曾相识。

别人已经对着他的背后拱手作礼了:“郑相公。”

冷云嗖一下跳到旁边:“你怎么还这样啊?小时候就这样!”

郑熹道:“到时辰了,走了。”

说完,率先迈步。

冷云在后面对祝缨道:“哎,他过来吓我一跳,就是为了说这句话?他故意的吗?”

祝缨也笑着摇头,郑熹与冷云相处必是心情愉悦的北北。

但是,很快,刚才说笑的人就笑不起来了。

皇帝朝会上要处理的政务有一部分是事先已经上了奏本,皇帝有了预案的。今天他就拿了两件说事——

第一件很正常,给次子封为齐王。

第二件则是把太仆寺交给卫王管一下。

本朝没有皇子不能插手政务的例子,相反,亲王、皇子、宗室到一定年龄之后,是要参与政务的。不过有的就是上朝跟着议一议政、多数是旁听,有的领具体的官职。但是皇子一般不会离京赴任。宗室们则是会出京。

比如太子,做郡王的时候就遥领梧州刺史。

卫王出列,领了这个差使。

所有人都在等着卫王会有什么行动,他却什么都没动,连陈萌留下来的太仆寺的人员也没有变动。他先去了陈府,以向陈萌请教的名义在陈府呆了大半天。此后断断续续地去陈府,有小半个月的时间,到了八月末,才去得比较少了,但也把陈府给跑熟了。

时入九月,田里的庄稼颜色已变作金黄,京城中也有了一点点传闻——穆皇后好像在给齐王择一贤妻。

祝缨听到消息之后,觉得此事与自己无关,她对齐王妃的兴趣还不如眼前的被子大。

祝青君回来了!

她五月动身,九月回来,走的时候赶紧很急,回来的时候放缓了点行程,在梧州又转了一个多月。她不但将别业、外五县、内三县的大致情况看了,还给祝缨带回来了家里准备的好些东西。

祝缨虽有信说不必给钱给粮,张仙姑还是给她准备了好些日常用品。张仙姑用百多片各色布片给她拼了张被面,用别业自己织的细布做里,做了条被子让祝青君带给祝缨。

祝缨先不去看祝青君捎来的书信等等,将被子摸了又摸,低声道:“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第343章 神似

与祝青君一同回来的还有项乐,两个人的颜色看起来都略深了一点,祝青君还长高了一些。二人一番奔波,竟比以前更精神了。

祝缨的感慨也只一阵,她很快收拾好了情绪,将被子叠放在书房的卧榻上,问他们:“路上还顺利吗?”

项乐道:“是。去的时候拿着小娘子的印信,一路畅行无阻,回来的时候是以苏县令的名义,也无阻拦。苏县令她们也有信带到。”

这次是带着任务回去的,回来时书信、文件太多,两人还带了口小箱子到书房,不停地从里面拿出东西来给。

祝青君挑出两封信:“这是苏县令单给小妹的,这个是山雀家口述、我代笔写给林风的。”

然后是很厚的张仙姑、花姐等人仔仔细细写的家书,每一封都非常的厚,还有苏鸣鸾等人单独写给祝缨的信。

项乐道:“塔郎家的头人还问,想把阿发送来,可行不?苏飞虎也说,他也有儿子可以用,问要不。”

祝缨点一点头,问道:“还有呢?”

祝青君又从里面拣出一叠稿子:“这是老师同江娘子的新稿子,说是又有一些新发现。”

祝缨问道:“小江的新发现又是因为什么?”

花姐有新发现很容易理解,人总是不停地在生病,治病的过程中不断改进方法是很正常的。小江可是仵作,她的发现总不能是靠闭门造车吧?

祝青君与项乐对望了一眼,轻声道:“那个,死了点人。”

“详细讲讲。”

祝青君道:“额,也不严重的,就是头先艺甘家,他们往远处走了,他们家原本的那块地挺好的……”

艺甘家原本占的是一片很不错的地方,艺甘家身为花帕族的一支,干架的本事稍逊于人,所以选址就是在“一线天”后面的开阔地,方便防守。同时他把女儿嫁给索宁洞主也有借新女婿势力的意思。

不幸索宁洞主遇到了祝缨,整个索宁家都没了,艺甘洞主带着整个寨子连夜跑路,将挺好的一片地方空了出来。当时祝缨出于种种考虑,又念及自己手上的人口也不太够占这一片地方的,没有去耕种,只是派人去零散地放牧。

当时,路果、喜金等人看着祝缨与阿苏家瓜分了索宁家就眼馋,后悔当时没参与。索宁家没了,还有个跟索宁结亲的艺甘,两家就想撺掇着趁胜追击,再把艺甘家给瓜分了。当时祝缨没同意。

祝缨在的时候可以压制得住,祝缨一离开,苏鸣鸾也不能管得住舅舅听话,更管不住郎锟铻的舅舅。山雀岳父还稍能自制,想到祝缨没让干这事儿,他忍了。

路果与喜金就在春天联合起来,想着把祝缨对付索宁家的手段再用到艺甘家身上。地盘他们不太在意,但是想掠夺一些人口充实自己的寨子。现在的人,种田做工比拿来祭天划算。

结果就玩儿脱了。

祝缨与苏鸣鸾的毅力和手段是这两个人根本不能比的。

且祝缨与苏鸣鸾的声名颇佳,祝缨说是放奴就是放奴,别业里没有带枷的奴隶,人人都有地,多少能穿上衣服、差不多能吃上饭、住上不漏风的房子。断事公正、处事公道。苏鸣鸾虽带着点儿头人的习气,但只要说了,也基本能做到。

路果与喜金则不然,他们对自己的奴隶,虽然哼哼唧唧也释放了,实际上做起来是没有那么好的。看着奴隶不顺眼,也是打骂的,收租也重、劳役也繁。陈年旧弊颇多。当然,比以前是好不少。

但是这样对艺甘家的奴隶是没有太大的吸引力的。

他们也是花帕族的,也不怎么能打。艺甘家本来好好的一片地方,让出来虽然是“自愿”也是忌惮,但忌惮的不是这两家。眼见两家打来,艺甘家带着几分悲壮,一群“哀兵”把两家打了个七零八落。

艺甘家趁势反攻,反掠了两家一些奴隶走,亏得苏飞虎靠得近,发现得及时,把舅舅抢救了回来。两位舅舅灰头土脸,还想再纠结外甥给他们报仇。被另外三家给按住了。

祝缨问道:“别业里还安全吗?”

祝青君道:“老侯叔去接应了一下,没与艺甘家打起来。老师不让!老师说,您是让他们守家,没让撩架。江娘子也说,咱们不是别人的打手。”

说着,她又拿出两个非常厚的本子出来:“回去一趟的见闻我都写在这里面了。”

项乐看了,暗道一声惭愧,他也写了,但只写了七页纸,比较简单。

两人把稿子都交了上来,又简要说了些其他的情况。别业里的收成是一年比一年好,地渐渐地开熟了,人口也长了不少,孩子多了好多。

祝青君道:“不过,一亩田也就打这些粮了,再多也难,人多了,就得再开荒了。”

别业里的作坊也开得不错,之前山下那位刺史一番折腾,倒把山里的作坊给逼得基本什么都能做了,附近的寨子也都往这边来买,匠人的手艺越发的长进了一些。虽不及山下大城的精致,自己用是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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