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大哥大+功夫+狼嚎+异梦+阴 茎+影子+语言+恐惧炸弹(都市恐怖病系列)(56)

用这种超级的气势卖手机,谁敢不服气!

叮咚。

通讯行的电动门打开。

「嗨嗨!」舒可高高举起双手,笑道:「冷气好棒啊!」

「你不是请了整天假吗?怎麼还来上班?」

权老大正好从上衣口袋裡拿出一粒阿斯匹林,丢进嘴裡嚼碎,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就咕嚕咕嚕把药吞进肚子。

「唉呦,想通了啦,不上班就没钱钱耶,还是勤劳一点。」舒可祈求似地双掌合十,说:「所以我今天只请半天假喔,薪水也只能扣一半。」

权老大瞥了一眼舒可的短裤,说:「想通了就好。」

其实权老大很高兴舒可削价上班。

要知道,买手机想杀价的人会找权老大抬杠。

但寧愿买贵、也想跟美女说说话的宅男也不少。

舒可哥是这间通讯行的业务大红牌,没她坐镇,一天至少短卖二十台手机,少卖十组新门号。

当然啦,舒可靠著抽佣也赚了不少,只是她总是克制不了,把佣金投入购买自己的新手机上。要不然入行两年的舒可,绝对算得上一个小小富婆了。

下午的客人不多,舒可用店裡的电脑上网蒐集最新的未上市手机资讯。

这可是权老大规定的员工专业训练,不多充实新资讯的话很难应付客人鸡巴的发问,这也正好称了舒可的意……她总是兴致勃勃地研究还没拿到手的未上市手机的功能,想像著将来有一天放在自己手裡时的触感。

也只有这个时候,舒可才会暂时忘记她手机的存在……如果撇开她正在使用的MP3播放功能的话。

权老大插在左边皮带的手机响了。

「喂?权发发通讯行您好!」权老大按下掛在左耳上的蓝牙耳机,熟练地说。

「你是权金正吗?」

「是,您好,我就是。」权老大心想,这傢伙敢叫我本名,一定贵你几百块。

「那你应该认得这个声音吧,给恁爸仔细听好!」对方操著浓浓的江湖腔。

「?」权老大正感莫名其妙。

突然,电话另头传来凄厉的惨叫声,还和著拳打脚踢的声音。

还有拖著哭泣尾音的一声:「爸,快点救我,他们说要剁掉我的手指!」

权老大心中一懍。

「听清楚了吧?你儿子当兵不好好当,跑来跟我们赌牌,干!诈赌被恁爸当场抓到!如果你不想把事情闹大,不想看你儿子被送军法,从现在起就要乖乖听好恁爸的话。」

「我听!我听!」权老大的鼻头已经冒出汗来。

「从现在开始,手机不准掛掉,不准跟别人讲话,如果被我听到你在跟别人窃窃私语,就等著收到你儿子的手指头吧!」

「好,我不跟别人讲话!」才一下子,权老大的背脊就湿成一片。

「现在拿起你的皮包,出门,到离你家最近的、有提款机的便利商店,动作要快啊,恁爸这辈子最缺的就是耐性了!」

「好!立刻,你千万不要……乱来啊!」

舒可正一边看网路一边听mp3,没注意到权老大讲电话的声音怪怪的。

权老大焦切地敲敲桌子,舒可这才抬起头。

权老大用手势示意他要出门一下,店就暂时交给舒可顾了。

「没问题。」

舒可比了一个OK手势。

约莫半小时后。

一身手机装备的权老大浑身湿透了地走进通讯行。

刚卖出一支手机的舒可,正用手机跟高中同学瞎聊。

她看见接近虚脱的权老大颓坐在位子上、两眼无神地翻著手机报价的杂誌,白痴也看得出来他魂不守舍。舒可匆匆结束话题,掛掉手机。

「老大,你不舒服吗?」舒可只是随便问问。

「……希望他们会放了我儿子。」

舒可愣住:「什麼意思啊?」

「刚刚有几个混混打电话给我,说绑了我儿子。」权老大从加油店送的卫生纸盒裡延续抽出好几张卫生纸,揩著油油黏黏的肥脸,说:「他们说,如果我不匯二十万给他们的话,他们就要剁下我儿子的手指,然后把他送军法。」

舒可愣愣地听著。

「所以我刚刚去便利商店啊,一张一张提款卡插进去,三万三万匯过去给他们,你也知道赚钱不容易,看那些钱这样被我一笔一笔按掉,肉真的很痛。」权老大又抽了好几张卫生纸抹脸,继续道:「不要看我好像什麼都听他们的,我也不是完全任他们宰割,嘿,我……我也是有原则的。」

舒可的手情不自禁有点发冷。

「我匯了十五万后就不匯了,我坚持要等看到我儿子回来,才会把餘款付给他们。」权老大恨恨地将两大团卫生纸扔进脚底下的垃圾桶,说:「不过他妈的,等我看到我儿子我一毛钱都不会继续匯,哪有这麼便宜的事……你说,我连付赎金都可以杀价,是不是有气魄?」

舒可倒抽了一口凉气。

「老大。」

「嗯?」

「你不是说,你儿子在念国中的时候就车祸过世了吗?」

舒可囁嚅讲完这句话的时候,权老大整个人像是被丢入了冰柜。

久久,舒可都不敢将视线从权老大僵硬的表情上移开。

而权老大一动不动。

眼神从一开始的震惊,然后错愕,到完全失控的茫然。

「我到底是……」权老大抓著头,在二十二度的冷气裡汗如雨下。

舒可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递过去:「可能你是太想念你的儿子了。」

权老大又嚼碎了一颗阿斯匹林,混著水漱口吞了下去。

比起舒可,权老大才是真正应该去看精神科的人吧。

晚上下班、舒可买了公寓楼下的滷味当宵夜。

这两个大学同寝四年的室友感情好得很,大学毕业后,舒可与梅芳继续在外合租一间十五坪大的老公寓。

除了一个人一间小卧房,还有可以自己开伙省钱的厨房,一个塞了沙发刚刚好挤满的客厅,一个冰箱一个微波炉,一个圆形小鱼缸,裡面有好几隻孔雀鱼游来游去。

很有家的感觉。

穿著家居服盘坐在沙发上,舒可与梅芳两人一边看著纬来日本台的料理东西军当提味,一边津津有味吃著热腾腾的海带、豆皮跟百页豆腐。

舒可突然想起一件事,立刻拿起手机。

三秒后,梅芳的手机铃声响起。

「……」舒可皱眉,嘴裡满满都是食物。

「……」梅芳的眼睛还是盯著电视,根本懒得接这麼白痴的电话。

十秒后,舒可才惊醒似掛掉手机,吐舌头。

「对了,我今天下午回去上班,遇到一件超瞎的事。」舒可不好意思地说。

「什麼事啊?」梅芳没好气:「最好是跟手机无关。」

「也不能说完全没关啦。」

於是舒可将下午通讯行老闆被诈骗集团打电话唬烂,结果明明儿子已经车祸死掉的权老大竟然被「儿子遭到绑架」的内容给唬住,最后还连续匯了十五万元给诈骗集团的事说给了梅芳听。

不用说,那些钱是一去不回了。

「超畸形的吧!我当时完全傻眼啊,最后权老大因为不想跟员警说这麼白烂的事,所以没去报案。是我,我也不敢去,太丢脸了。」舒可滔滔不绝道:「后来啊,我本来想跟我老闆介绍我的精神科医生,不过我看他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应该不是生病,而是撞邪!所以我最后还是推荐他去我们家后面巷子有个姑婆那裡收惊,或是去大庙裡给乩童看一下,看看最近是不是有碰到什麼不乾净的事……」

似乎不打算停,舒可嘰哩咕嚕说著。

梅芳用一种很古怪的表情看著舒可。

「怎麼了?」舒可用手指快速在脸上梭寻了一遍,没东西黏在脸上啊。

「舒可,你……」

「干嘛,我的脸上没东西啊。」

「你,完全没有印象吗?」梅芳很认真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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